不知过了多久,风吹的身上发凉,权琬恒起身打算回屋。
刚站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声音急促。她赶到前院的时候,外面正站着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德。
李德一脸焦急,见到权秋正连声道:“权将军出大事了,皇上召您现在进宫。”
权秋正应声与他向外走,权琬恒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权阳和权齐也起来了,他们到的时候李德已经带着权秋正走远。
“出什么事了?”权齐问。
半夜召父亲进宫,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权琬恒一头雾水,她看向东南方向,她隐隐感觉是罗谋那边出事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京中炸开了锅,襄怀王罗谋联同南霄造反了。
襄怀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扬言朝中奸臣当道,皇帝备受迷惑,以致废黜楚王,立五皇子为太子,他要替天行道,还大周盛世。
权阳听着小厮汇报得来的消息,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桌上,恨声道:“他到是会找借口。太平盛世,百姓刚从各种天灾中逃出来,恢复安稳生活,现在又来了人祸。”
权齐不似权阳一般激愤,总有一天襄怀王会反的。皇上一直想削他的藩,夺他的权,他怎么可能一直隐忍。
“你们好好准备,估计又要上战场了。”
很快宫中就来了旨意,权义、权阳和权琬恒的名字都在圣旨上。
权琬恒和权阳粮草先行,大军紧随其后。
陆策此次也在圣旨之上,和他们一起押送粮草。
权阳打马走在前面,侧过头看一边的陆策,询问:“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你做好准备了?”
陆策目视前方,也不管权阳是好心还是嘲笑,轻嗤道:“我从来就没怕过。”
权阳打量他一眼,策马到军队前面。
权琬恒在看后面的情况,转过身就看到权阳走开,她在心里叹口气,骑马到权阳身边。
“二哥,你要分清楚轻重,你和小策在战场上不能这样赌气,不利于团结。”
权阳没生气,就是恰好看到前边的一辆车出了故障,去检查检查,没想到被权琬恒误会了。
他突然听到小妹的劝解脸上一热,轻声道:“知道了,你二哥是不知轻重的人吗,那么不放心。”
脾气上来了肯定是有的,权琬恒只敢在心里默默想,嘴上还要说着好话:“当然不是,是我小人之心。”
权阳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权琬恒在心里祈祷最好可以相安无事与父亲汇合。
后面路程他们没再闹矛盾,一路也还算是顺利。
襄怀王和南霄大军进攻顺畅,一举夺下幽州、南淮和洪州三座城池,权秋正的十五万大军就驻扎在宁州,后面就是谷河关,突破谷河关,就是一马平川,乐安近在眼前。
“罗谋这次来势汹汹。”
半个月的时间连破三城,大周折损了两名大将。
权秋正低头看着沙盘,沉声道:“要不是张冒将军拼死抵抗,只怕现在宁州也沦陷了。”
张冒将军驻守在洪州中,罗谋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到张冒这里才遇到阻碍,他用兵得当,以少胜多,支撑了足足五天最后城破而亡。
张西昆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柱子上,发出“砰”的响声。
“那都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吴安看得开,想得也明白,罗谋既然谋反,就不会在意之前的情谊,阻挡他的都是敌人。
“再见面就是在战场上,刀剑相向,你可不要心软。”
张西昆叹了一声:“怎么会心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权秋正心里滋味复杂,不比张西昆好受,但他没时间去理这些情绪,当务之急是要想出计划,安排下一步要做什么,怎么做。
权琬恒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情绪涌动,心里担心着的是另一件事。
权秋正手指着洪州的地形,道:“他们现在驻守在洪州,这里地形开阔,易攻。”
他手在沙盘上比划着,说着自己初步的想法,讲着讲着,他突然道:“琬恒你怎么看。”
权琬恒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末将认为可行。”
权秋正没在意她的走神,又说了几句,就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议。
众人各自离去,权琬恒落后一步。
“琬儿,你有什么事吗?”
权琬恒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父亲,罗谋他是否和上虞勾结现在还未可知。”
权秋正听到她的话迟疑了一下,才道:“现在还在调查中,你不要担心,为父会小心。”
他之前还可以信誓旦旦地说相信罗谋,现在却没这个底气了。
权琬恒放下心,父亲对罗谋和上虞有防备就好。
她从权秋正房间出来时,权阳正吭哧吭哧往院中搬东西,陆策也在一边帮忙。
她感到新奇,凑上前问:“二哥,你从哪儿整来这么多蔬菜瓜果。”
现在要入秋了,许多菜都没有了。
权阳将手中的菜放好,拍拍手上的土:“是百姓送来的。”
宁州的百姓太过热情,知道权秋正率领的大军是来保护他们的,就自发地送来粮食,甚至还有自家腌好的咸菜。
权琬恒哭笑不得,赶紧跟着一起搬。
“这下可是改善伙食了。”
陆策拿了根胡萝卜擦了擦,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霎时充满口腔,赞道:“真甜,怪不得说江南水土好,连胡萝卜都比乐安的好吃。”
权琬恒也拿了一根,边嚼边问:“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他。”方才在屋中商议时他就不在。
“大哥在军营。”
刚到宁州还有许多事要做,权义这几天就没闲下来。
“也不知道大嫂在家如何。”
陆策见她担心,安慰道:“放心吧,表姐会好好照顾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