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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飞鸽(一)(1 / 2)

对远烨来说,好像印象中,这才是初见——

那时,他们年纪尚小。而仙绮湖的湖水如碧蓝宝石……

仙绮湖附近的广阔田野,沃野百里。其中最有名的是仙雾潭农场。

据可靠消息,仙雾潭农场边的疗养院里住进了几位美少年。

暮春时节,稍存凉意。

周五这天的傍晚,绯色晚霞染透半边天空。刚升入初中部的小远烨,背着书包,沿一条长满野草的小径奔向农场。去农场取鲜牛奶,已成为像吃饭喝水一样的习惯。

农场里的唐斓阿姨给她灌满了一玻璃瓶。她道过谢,一手扶着瓶颈,一手拖着瓶底,原路返回。

略显狭窄的田间路上,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那所疗养院。它与农场隔着一片枫林,院后照样是青山绿水,据说有一潭清泉常年咕咕流淌。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那是班里女生课间曾热烈讨论过的一个话题——

“仙雾潭农场边上有一个神秘的院子,里面有一排的两层楼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本来是什么老板准备开工厂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停工了。”

“所以是废弃厂房了啊,那种地方最好不要去打探,会遇见鬼打墙哦!”

……

女生们激情讨论着,忽然其中一个女生插嘴道,“才没有鬼神古怪,我去过那附近,里面明明住着几个病美男嘞。”

远烨原本正在座位上,看着习题册发呆,听到这话立即支起耳朵,仔细聆听。

这件小事无意识地落进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并萌发了芽。

远烨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疗养院外的红砖小路上。

她张望着,向院内看去,只看到玉兰花树亭亭。

眼下这个时节,花朵早已零落,而翠绿叶片尚且刚刚冒出。

“吱悠”一声,白漆铁门打开了,中年女护工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白色收纳袋子,面色匆匆。

远烨张了张嘴,想要打招呼,又觉得唐突了些。

女护工这时转回身来,“小姑娘,赶快离开这里。”

远烨点头,却很疑惑,“请问这里住的是?”

女护工停下来,神色严肃,“千万不要好奇而进去,那里面的人都不好惹。”

言下之意,让远烨有点眼色。

她压下了心底的好奇心,拿着玻璃瓶,走开了。

远烨并不知道,在她走后,庭院中那个受着伤病折磨的少年从坐在轮椅上,由身后护工缓缓推着走出来,停在玉兰树下。

夕照的余晖,透过枝叶缝隙散下来。

下一周的某天,又到傍晚时分。

小远烨再一次路过疗养院,她停在院前,目光向内打量着。

随即定在了那个灰色衣衫的少年。

两人目光相遇,远烨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显出震颤的神色。

但少年故我地忧郁着,并未给予太多注意力。

首次的相遇,就这样毫无波澜地结束了。

远烨回给成星璆的第一封信:

星璆:

很开心你能给我写信。我想,也许在我们如今这个年代里,还愿意写信的人一定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同时,也一定兼具浪漫的理想主义。不过,以前,我可不会以为你是这样的人。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叫做成星璆的“符号”,你是比我年长一岁的人,是我哥哥同龄的好朋友。尽管我跟着哥哥去过成爷爷家里,见过无数次成家三楼露台视角的漂亮晚霞,可我从不会妄想和你有什么联系。

要知道,成家在我们班里同学那,可从不缺谈论话题,但大家谁也不曾夸下海口,认为可以跟成星璆成为朋友。至于我,从前也和一班同学们对你的看法一样。

我回忆了一下,突然记起第一次遇见你时的场景,那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日后还有机会再相见吧。那时候,我刚升入初中,个子也不高,每天傍晚放学后就一路去仙雾潭农场的阿姨那里取牛奶。有一次,路过那所陈旧的疗养院,曾经见到过你一面。但也没有后续。这件事并没有在我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直到今天,我在翻看《绿野仙踪》的时候,找到了一枚玉兰叶片的书签,这才模糊记起来从前的事。

小时候的我,爱做幻想的美梦。因为那次在疗养院偶遇了你,那时的你果然符合漫画男主的长相,难怪班里女生因你而给那所疗养院取名“病美男集中地”。而我,在同一天晚上,梦里我变成了《绿野仙踪》的女主角,你化身成那个铝皮稻草人,一路陪着我冒险游历,最后现身原型,是少女漫里温柔长情的男二号形象。

也许一切早有预兆?

不管在现实生活中,你是男N号人物,我都不甚在意,只希望你能成为我生活里那个最特别的朋友。所以,看到你写下关于我在你心中位置的词句,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只愿今后,我们彼此都成为对方最特别的那个朋友。

关于家庭方面,我与你感同身受。只是今晚课业还没有写完,下次再细细与你说。

此致

远烨

远烨回给成星璆的第二封信。

星璆:

能再次得到你的回复,很意外。何况,还是一个叫曲越的小男孩送过来的。我想,以后通信的时候还是谨慎一些好。

上回跟你说过,想要写一写关于我家庭的事。虽然你早就说过,你很羡慕我们家的兄妹相处日常,但你可能不太了解这背后也有不少心酸的事。当然,我不是指哥哥他欺负我,而是多子女家庭的一些常见情况了。

在我家,母亲偏爱远期琰多一些,而父亲则多关注我的情况。我本来并不觉得这种情况会带来困扰。直到,母亲很多次只听信哥哥的话,甚至当着我的面反驳我的看法和行为,认为我一无是处。身为她的女儿,我跟她同样有着渴慕虚假的自尊心。其他方面还好说,但对我的一切都予以否定,这确实让我很难接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秘密。

不知道从何开始,我觉得人生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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