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的欢快,楼上响起门开的嘎吱声响,佟湘玉摇着把团扇下了楼来,看到楼下的情形,不禁加快了脚下步伐,她目光在白展堂和阮清清二人身上徘徊了两圈,而后似笑非笑的开口“聊啥尼,聊得这么开心?”
阮清清听着这话里带着微酸,心道不好
白展堂蓦然感觉腰间一股酸疼,他“哎呀”了一声,缩了缩身子,边是起身边委屈道“你看我正和阮姑娘介绍七侠镇呢,你掐我干啥”
“不要再聊咧,开门做生意咧!”佟湘玉眼波横了他一眼,复转了神色,唇边匀开一抹笑,对阮清清道“阮姑娘是吧?这厢来我们七侠镇有何贵干呐?”
阮清清心里惦记着第一个任务,心思转圜了几圈,摆出了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我刚过及笄之年,爹娘便给了我一笔银子教我出来走走,长长见识,早先听闻七侠镇在江湖上极其有名,便想着前来看看”
“阮姑娘独自一人吗?”佟湘玉在她自己的位置坐下,面容带上了一丝关心,隐隐还有一丝诧异
自昨日这姑娘孤身前来她便感觉有点奇怪,虽自己并未从她身上感觉到丝毫敌意,可正是这样一个乖甜的小姑娘自己出来闯荡江湖才是最让人生疑的
“是”阮清清歪头甜笑,乖巧又富有灵气,她柔软的手臂攀上佟湘玉的,话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像是自家妹妹对姊姊一般的情状“湘玉姐,我可以叫你湘玉姐吗?我听他们都这么叫的,我一见你就觉面善亲切的很,很像家中的姐姐,一时便想着若是能多在这边待一阵子该多好啊,湘玉姐可别嫌我烦才好”
佟湘玉本就是热心良善之人,她一番无害纯然的姿态做足,就算不会提升好感,想来也不会教她生疑或厌烦的
一番话下来,佟湘玉很是受用,她贯是抵挡不住软和和冲她撒娇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纯然的小妹妹
当下便把刚刚险些打翻醋坛子的事抛诸脑后
她一把握住阮清清的手,笑容更是柔和“没有问题,你想待多久都没有问题,无事就多来找姐顽儿”
又是一番寒暄后,阮清清终于出了同福客栈的大门,按白展堂说的路线,往灯市街和西街逛去
果然,越往西走,便越是繁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这会子已经日上三竿,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面点铺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阮清清乐淘淘的走在其间,好奇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忽而,她发现一个摊位上售卖着她极其熟悉的物件,便快步走了过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面前摆放着一排绒花簪子
绒花,谐音“荣华”,寓有吉祥、祝福之意,起源于唐,盛于明清,阮清清思及自己的师傅当年传授给自己的知识,当下这个时代,绒花已然流入寻常百姓家,用以民俗节事或礼仪装扮了,只不过,民间用绒花制作的簪子等饰物多是样式较为简单的
想她也是师承非遗绒花大师,自十岁起学起到如今,她的绒花手艺已然炉火纯青,其实若非要加入同福家庭,自己在这做起老本行,想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想至此处,阮清清灵光一闪,回身去观四周的店铺,想要买一些绒花的原料,制一些精致的绒花簪子送予佟湘玉等人
找寻了半日,还真教她买到了蚕丝、铜丝等物,花去了一两五钱,阮清清很是心痛了一番,她的小金库不多了,得赶紧完成任务赚外快才是
打包好做绒花的物料,她背在肩上准备打道回府,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静谧的宅院,这里似乎是七侠镇的高端住宅区,坐落着一处处精致的宅院,她还看到了一个府门上写着“邱府”,想来是邱员外的宅子
阮清清观着日头的方向欲往正确的方向走,走了一会便见到了一处更气派的府邸,一扇五间佔地的大门,上面盖着圆桶琉璃瓦的屋脊,门栏高柱皆推光朱漆,门口玉石台阶上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
她在心里感叹一声,这怕是七侠镇最豪华的府邸了吧,是谁在住呢?
府门前,有两名路人也驻足看着,风儿轻飘飘的送来他们的低语“听说了吗?这处宅子让一个姓宁的员外买了去,过阵子便要搬进去了,听说这宁员外身份神秘的很,连娄知县都要礼让三分呢”
话儿从阮清清左耳入得,转瞬便从右耳飘走了,未在她心里留下波澜
回了同福客栈,已近黄昏了,她先同白展堂闲话了一会西街果然热闹非凡,又和佟湘玉和郭芙蓉聊了片刻在胭脂铺听闻的时新妆容,最后将顺手买的两根糖葫芦送了一支给刚刚从书院回来的莫小贝,便上楼回了房间
古代的工具并不是很齐全方便,但也不是不能做,阮清清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着手做绒花簪子
勾条、烫绒、打尖、传花、粘花,她纤细的指尖翻转,一溜动作如行云流水,待一轮弯月升至半空,她方觉视线在昏暗烛火下变得模糊
把最后一缕铜丝固定好,她呼出一口气,终于教她做好了两支绒花簪子
一支玉兰流苏簪,一支掐丝海棠钗
莹润的花瓣被弯成花朵自然的形态,从花芯舒展开来,错落有致的排布着,花央是被泉水洗净了的鱼肚白,浓露似的蓝粉由芯里流坠在花瓣儿尖尖,更显栩栩如生
阮清清一手拈一支簪子,拿的远了些观看,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她动了动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脖颈,复舒展了一下身子,接着随手点开了控制面板,查看与佟湘玉的好感度
经过这一天白天的相处,她与佟湘玉的好感度已经升为十五,待得明日将簪子送出去,想必定能跃升一段!
翌日,阮清清舒舒服服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她对镜挽了一个灵蛇髻,将昨日做好的那支玉兰流苏簪插入鬓间,灵动娇艳
她下得楼去,瞧见大堂内竟空无一人,照说这个时辰,怎么也该有一两桌客官来吃午饭了才对
佟湘玉拉着吕秀才正坐在榆木桌边,唉声叹气的算着近来日渐减少的营收,阮清清脚步一顿,想起昨日在灯市街那边见到的一家新开的酒楼,门庭若市,宾客不绝,想来是抢走了同福不少的生意
“掌柜的不好了”郭芙蓉从门外匆匆踏入,面上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