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老骨头啊,睡了这么多天,要是再睡下去,真的就要散架了……” 沐河在叹息。 沐云姜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阿父在大姐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忙上去帮忙:“阿父。” “哟,小七,你终于醒了呀!” 沐河面色很苍白,微笑地看着小七,他这条命之所以能保住,全是因为小七,若不是她本事高超,如今他早已魂归地府了。 前几日,她出去办事了,今天一早她是被素月背着回来的。这会儿已是午后。总算是醒了。也不知她遇上了什么事。 “阿父,您是动了大手术的,这才醒,必须好好养的……” 她扶沐河到边上的藤椅上坐下,还给沐河做起了按摩,帮他活血:“小七以前学过按摩术,这就给你松一松筋骨,大姐姐……我饿了,你做的面最好吃了,可不可以给我做碗面来吃吃?” “好呀!” 沐云初看了一眼沐云姜,不疑有他,笑着去了。 沐云姜示意素月守到门口。 沐河看得清楚,小七这是故意把人支开了,不觉一笑,这孩子,心眼真多——这样才好,才不容易被人暗算了去。 “小七,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就知道瞒不过阿父。”沐云姜跪到沐河脚边,给父亲捏腿:“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刺伤了你?” 沐河平静地回答道:“刑部的人跑来问过了。我没看到谁,只知道一阵发晕,然后就不省人世了。” 不对。 沐云姜看着看上去老实憨憨的沐河,直接道破:“阿父,你在撒谎。门卫内的香石是您换的。换之前,那房间里另外放过一小块其他的香石。那香石应该放在向阳的位置上。太阳一散化了。乍一看是没痕迹的。 “但我闻到了。阿父,您在粮仓门房那头做了手脚,曾经放人进过粮仓。 “所以,刺杀您的人,您是认得的。您故意瞒下是几个意思?” 沐河怔了怔,看向小七的眼神越发复杂: 这孩子的心,怎么这么细? “阿父,您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连我都不能知道吗?”沐云姜盯着他,目光灼灼。 沐河轻轻一叹,伸手,抚了抚这孩子那一头乌黑的青丝:“也不是不可以说……那是一个很多年前的同僚,曾在军中一起押送粮食,后来,发生了容氏叛国案,我们的粮食被抢,队伍也被冲散了。后来,还被齐军俘虏当了一阵子奴隶……” “那同僚,是敌是友?”沐云姜再次细问。 “曾经患难与共。”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杀你?” 沐河摇头:“不知道。” 沐云姜看着父亲,似乎不像是在说谎:“那您为什么要对刑部说谎……您这在保护那个人?” 对方都想杀他了,他还想护对方。 这情份,说不通。 沐河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在做的事,也正是我想完成的事。如果我的死,可以帮到他。一死又何妨?” 沐云姜听得有点震惊,想不通,这世上有什么事值得一个人甘愿一死? “阿父,那个人是谁,在做什么事?” “这件事,你别管了……”沐河开始躲闪,不愿作答:“个中详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沐云姜沉默了一下,行,不问了,那就问另外一个问题:“阿母曾是大齐死间这事,您知道吗?” “知道。”他点下头。 沐云姜看着挺惊讶的:“那您还娶?” “那时她已经背叛大齐。且身上已没一丝武功。何况……”他却没有再往下说。 “何况什么?” 她追问。 “没什么。不重要。你阿母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直睡着?”沐河一脸担忧。 “我扶您过去看看?阿母是之前的毒又被催醒了,我用了药,压住了她的毒,需得睡上几日。回头我给扎上几针,能让那毒再次克制住。短时间内不会复发。” 这是沐云姜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可有解法。” 沐河知道那毒是无解的,再次被催醒,意味着要么沐家大难临头,要么就是死于毒发。 “暂时无解法,除非是找到对症的解药——回头我去大齐找找门路。暂时不会有事。阿父放心。” 沐河再次盯着小七看了看,这个孩子的本事,真的有那么大吗?那个把她带走十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就把她教得如此与众不同? 沐云姜扶着沐河走了出来,来到四姐姐的房间。 “阿父,您怎么来了?小七,你身好些了没?” 沐云微帮着把人扶到床边,关切地问着。 “我没事。阿父,等一下我给阿母施针,施个三四次,就能醒来的……”沐云姜安慰着阿父,看着阿父牵着嫡母的手低低唤着。 “秀云,秀云……我醒了,你也要好好的……我们家呀一个都不能少……” 是的,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这个家,必须完完整整的。 沐云姜在用完大姐姐做的早膳后,就给嫡母做了针灸。 等她出来时,整个人极度虚弱,被素月扶着回了房间,她服了几颗药,死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已是另一天的晌午,她的精神头终于是回来了。 沐云姜把素月唤进来,梳洗了一下,又吃了午膳,直接去嫡母做了针灸,出来后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 今日,晴空万里,天色湛然,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