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他最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可惜了…… “给你一个任务,江歧是个能干的人。把他留下。朝廷自会重用他。父皇也会重用他。” 凉帝道出此次召见的目的之一。 萧祁御瞄了一眼父皇,看得出来,父皇很喜欢那个少年,可是…… “父皇,江歧向往的是无拘无束的江湖。朝堂是个处处要叩头下跪的是非之地,他不喜的。不是儿臣要忤逆您,儿臣并不想为难他。他是儿子结交的唯一一个江湖朋友……如果父皇爱才,请许他自在度日……” 他叩头请辞。 高公公看着直皱眉:这个三殿下,怎就这么爱和皇上对着来呢!真的是太不懂得如何做人了。 凉帝沉默,忽想到了当年,他最好的朋友江天离自己而去,他放手了,因为他知道即便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 江歧是江天的徒弟,那脾气多少有点像。 “也罢。随他吧!他若愿留就留,若不留,就不留,但有一点,你和他必须做到……那就是必须把杀害罗郡等一干人的幕后人给朕查出来……” 这是他召他来见的第二个目的。 “是。儿臣定认真彻查……” “去吧!” 凉帝挥挥手。 萧祁御赫然发现:今日父皇无比好说话,是因为江歧吗? * 宫门口。 阿索眼巴巴望着。 沐云姜百无聊赖地数着树上的叶子,不断地打着哈欠——她已经一整晚没睡觉,又折腾了快一天,实在是太困了。 现在案子已然了结,阿索却把她拉着过来,非要来接他们的主子,还说,殿下一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为了让某人高兴,她只能硬着头皮守着。 “主子,你终于出来了。” 正自昏昏欲睡,忽听得身后有人欢喜地喊了一声。 她转过头,看到萧祁御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一身墨色的锦袍,衬得他格外的英姿飒爽,乍一看,根本不像刚刚从天牢出来的人,而是从宫里得了赏赐出来的。 这个昂扬男子,应是凉帝这些皇子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和她的目光对上时,温温一笑,走上前来一抱就拥住了她这个小身板。 “阿歧,谢谢你。” 她好尴尬,象征性地抱了他一下,说道:“那个,大哥,我想睡觉……太困了,我能回去睡觉了吗?” “阿索太不懂事了,应该先带你回去休息的……走了,我们回家……” 他扣住她的细手腕准备上马车,却突然怔住了——无他,他的手腕怎这么细,而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好像牵过另一个人的手腕也这般细。 那个人是沐云姜。 可能个小的人,骨架都小吧! “怎么了?” 沐云姜怪问。 萧祁御摇了摇头,把她拉上马车。 沐云姜靠着那里,用小手盖着小嘴哈欠连连,眼皮都耷拉下来了:好累。 不光得剖尸,还得应付皇帝,能不累吗? 萧祁御看着她很高兴,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她闭着眼,“就四下走走……” 他看她这么累,就没再说话。 沐云姜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马车摇啊摇,她的小脑袋瓜,就像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地在点头,眼见得就要撞头,他探过身子,用手掌搁着,然后坐过去,让这个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孩子靠着自己,好好睡一觉。 人生于世,能遇上一个肝胆相照的知己,死而无憾。 他,萧祁御,此生得江歧为友,乃大幸。 * 很快,马车回到了三皇子府。 萧祁御本想抱他下去的,结果他突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下了车,险些就摔倒,亏得他及时扶住了。 一边打哈欠,一边道“谢谢”,沐云姜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进了三皇子府,回了忆侬轩,都顾不上换衣服,去一去身上的尸气,倒头就睡。 等阿索送来热水,想让他净面洗脚,人家早去和周公下棋了。 “算了,江歧从来不是拘小节的人,等他醒了到后院的温泉里洗一洗便好……” 萧祁御细心地为其放下帐子,带着阿索出去了。 此刻,已是斜阳收尽,新月升起之时,天空已变成青蟹色。 萧祁御的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中午吃了一点点,主要是牢里的饭食是真不好吃。 “主子,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膳食。” 阿索可识趣了。 萧祁御却把人叫住:“回来,你带着江歧等我,可让他吃饱了?” “有,结案后,我就带二主子去吃了。不瞒您说,我是一点也吃不下,可是二主子,剖了三具尸首,居然大吃大喝了一顿,他怎么那么有胃口?我算是服了。” 阿索竖起了大拇指。 他是真心佩服。 “是啊,他的本事,实在是让我惊奇——就一个晚上而已……难怪父皇如此欣赏他……” 他深深感慨了一句。 他,绝对是他的福星。 没一会,阿索让人把准备好的晚膳送到了书房——有牛肉,肥鸡,还有两碟小炒。 “这么快?” 萧祁御净了一 “那是,知道主子吃不惯牢里的糙饭,早早让人准备了,本来想让您和二主子好好吃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