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身跑出去,去看她。 但现在,他不能。 那日,她高烧,他已经在她房里耽搁了一些时间。 后来,外头都在传,主帅看上特伦草原的神之使者阿姜姑娘了。 他的手下,后来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也是,这么多年了,他何曾为女人费过心思,可上一次,他是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跑掉的。 这些年,常有手下劝他早成亲生子,也曾有人想把族中清白的女子送给他,他从来没对任何女子假以颜色过。一一婉拒。 现在他如此反常,他们难免会多想。 “醒了就好。着人好好照看。”萧祁御冷静地回答着,努力压着情绪。 “可素月姑娘跑来与属下说,七姑娘准备帮那些特伦人解毒,让我们给安排一下……” “依她就行。” 语气是极度纵容的。 “是。” 阿索去了。 左将军沈冲嘻嘻笑:“殿下,能和我们说说七姑娘吗……那天我们听伊将军说起七姑娘,那简直就是神人。殿下好眼光,如此女子,实属殿下良配啊……” 右将军樵附和:“对,一个女子病弱之时,最需要有人照看,殿下,要不你去探看探看,之前商量的事,我们能办好的……趁这段日子好好亲近亲近,回头班师回朝,殿下就可以办喜事了……” 萧祁御听着直皱眉心:“你们别乱说话,有损人家姑娘名节。我和七姑娘是……”朋友。 左先锋将笑打断道:“那才好呢,正好娶回家啊!以后就可以为殿下暖床生子了。” 右先锋将直接拍板:“殿下,沐江将军就在军中,听说人家是七姑娘的大伯,要不,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去提亲,直接在军中把婚事办了?来个先斩后奏?这一次,殿下立了这么大功劳,在军中娶个女人,皇帝应该不会为难吧……” 纪正淳立刻出来阻止:“哎哎哎,你们一个个的,别瞎起哄。殿下的婚事,绝对不能自己作主,皇上本来就猜忌殿下。真要这么稀里糊涂办了这事,不光害了殿下,更会害了阿姜姑娘的……” 众人皆愤愤不平。 沈冲极度不满:“殿下立了无数军功,怎么就不能求这么一个恩典了?” “恩典能求,但皇上应不应是另一回事。”纪正淳看着面色阴阴的三殿下:“但是,殿下,您得想好了,如果您想娶七姑娘,有些事,您可能就得放下了,否则,您会害了七姑娘……” 这话提醒的正是时候。 萧祁御沉默了一下,淡淡转了话题:“我与七姑娘只是朋友……你们别乱传,言归正转,说正事。” 为师父雪耻伸冤,这件事,怎能被耽误? * 洗漱,理妆,用膳,喝完药汤,沐云姜先在园中走了走,到底是躺了两天,身子有点虚。 玉城的天气,到了十月是一日冷过一日。 之前,玉宅内全是特伦部的侍卫,如今已换上大凉人。 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玉城之乱已平息,如此,她受的伤,也算是值了。 来到前厅一间小室,沐云姜裹着一条薄被,给特伦草原上被下了毒的将士看诊。 素月则在边上写方子。 一天下来,看了几十个,到傍晚时,沐云姜看得实在是乏了,连晚饭都没吃,喝了药,直接睡了。 素月看着当真是心疼极了:姑娘这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 天黑时分,萧祁御回来了。 今日一天,他很忙,没顾上来看她,也是因为心里没想好,以后与她要如何?心头有点乱。 这两天,他一直喂她吃药,现在她醒了,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按理说,有了这样的肌肤之亲,他是必须娶她的。 可是,这件事,太复杂了…… 想她之前是那么反感自己,说死也不嫁自己的,现在呢,她对他是怎么一个想法?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来了,原以为她精神应该很好了,结果发现,她睡沉了,面色还极度不佳,这是看病看累了? 他不由得责备起素月: “你是怎么当侍女的,你家姑娘身子这么弱,你还由着她性子来?” 素月一脸苦恼:那是因为三殿下根本不知道,姑娘决定的事,有多难让她改变。 掌灯时,萧祁御坐在床边看着奏本,本想等她醒来说说话的,可她竟一直没醒。 眼见得夜深了,他吹了屋里的蜡烛,只留一盏小灯,准备离开。 临走,他去给她盖了盖被子,瞧着她的面色好了一些……目光却落在她朱唇上流连了一会儿,脸颊跟着烫起来,直烫到耳根。 这时,沐云姜翻了一个身,擦了擦眼睛,睁开了美眸,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含糊了一句:“萧祁御,你怎么又入我梦来?” 萧祁御怔了怔,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子窃喜,低问道:“怎样,你梦到我了?” “嗯,梦到你喂我喝药了……你无耻,谁让你用嘴喂我喝药的?”她的语气是恼火的。 啊? 什么? 萧祁御顿时郁结: 她居然以为喂药是做梦。 而且,还这么嫌弃他? 觉得他无耻——他那是急了。 那药,好不容易熬了凉了,可她就是不醒,没法喝,为了让她退烧,他不得不那样做的…… 原以为她是记得的,结果,那又成了他一个人的记忆? 她她她……她真是要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