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在洛浔阳身上,那还得了。 洛浔阳见状,越发打定要把她打包送走了:“阿姜,这小孩子,必须送走,必须……” 沐云姜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她无奈地摸摸自己这个淘气的孩子:“欢欢,不准闹了,去,进卧室,和素月姐姐待着,我得和这位哥哥说几句话……不许再犟嘴。你瞧瞧,把人家哥哥都气成什么样了?” “好吧!” 萧清欢总算是乖乖的了,转身扑向素月,进了里屋。 洛浔阳见她就是不肯把人送走,心里很郁闷很郁闷,忍不住哇哇叫了起来:“为什么非要把她留下来?” “出去说。” 沐云姜领头走在前面,出了书房门。 洛浔阳只得跟了过去。 两个人来到东暖阁。 这里本是阿父阿母常过来坐一坐取暖的地方,有一个炕,屋子烧得很烫,家里人闲着没事,可以在这里坐一坐,闲聊家常。 “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不能送走?” 这个人是非要把人送走不可。 沐云姜看着他,冷静地问道:“洛浔阳,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靖北王都不在王府,你送去,孩子要是出了事,你负责?” “那……送我母亲那边待上几天也是可以的……我母亲喜欢小孩子……反正,我就不许她待着……” 他又打起了这个算盘。 “打住。孩子我肯定不会送走。至于原因,你不用非要弄个明白。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洛浔阳,你在这么一点小事上,非要和我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她眉心拧起:“如果你来就是来找我吵架的,最好就此打住,反正,不管你怎么吵,你都吵得过我,也打不过我……洛浔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你,我很不喜欢。你还是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好了,我们该谈什么就谈什么……你在这里待着,半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直接就甩门而去。 见状,洛浔阳心头沮丧极了,他在这里猛吃醋,她那边根本不在乎——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在乎自己,那滋味,真的是苦涩极了。 于是,他狠狠地就抓了一下自己的头皮:成,他承认自己是情绪失控了,但,那也是因为他太在乎了。 是的,今天的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怕所有从小拥有的,现在拥有的,都会成为破碎的记忆——他很怕很怕。 但他没有夺门而出,就此离开。 阿姜让他反省,那他就反省吧! 这个女子,他好不容易拥有,怎能轻易失去? * 半个时辰后。 素月来敲东暖阁的门,沉静地唤道:“洛郎君,你冷静下来了吗?姑娘在梅阁等你品茶。” 洛浔阳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孔变得无比沉静,和平常嘻皮笑脸的他,有一种本质上的区别,出来后,只落下两个字: “带路。” 所谓梅阁,其实就是窗前种了两棵梅树的小屋子,如今早梅已陆续绽放。那边放了一些乐器,闲时可以弹弹琴,吹吹笛之类的。 沐云姜坐在阁中,身上着一身滚着白狐毛的裘袄,一手正捧着手炉,另一手拿着一本书,娴静的她,干干净净,若绽于枝头的雪白梨花。 看到他进来,她把书一搁,平静的目光投递过来。 以前的她,很活泼的,有时候还很冲动。现在的她,心思比前更深沉,更难猜。 走进阁中,洛浔阳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心头有说不出来的感伤,“对不起,刚刚我和一个小孩吵架,实在很孩子气……” 他先道了歉。 “欢欢也有不是的地方。但是,我喜欢这孩子,可能有点纵容她,只得请你多包涵了。你是成年男子,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实在没必要和她一争高下,这一点,请你理解……” 沐云姜轻轻解释了一句:“我不把孩子送回去,自有我的考量,但有些事,我没办法和你说。也不用与你说。” 其实这两句话总结下来就是,她没把他放心上,所以就不想说清楚。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更难过了。 可他没再争辩,而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嗯,我不再强求你做什么了。” 因为她不会为他改变的。 这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处,然后,他轻轻一叹,忽歪头打量了她一番: “阿姜,我记得以前,你最渴望的是浪迹天涯,行侠仗义,除弱扶强,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志向变成保家卫国,护天下太平了?” 他是如此的困惑,因为,现在的她,真的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她了。 “此一时,彼一时。我的心态变了。如今,我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最好能路不拾遗,如此盛世,是我心中向往……” 她把话说得铿锵有力,俏脸上一片浩然正气:“以后,但凡是伤害大凉子民的事,我都会奋力阻止。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希望不再有战乱发生……” 他再次沉默了一下,继而微一笑,忽感慨一笑道:“是啊,天下太平多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想要让天下乱起来。手执权柄,就该是用来保天下万民安宁的,就像三哥那样是不是?” 沐云姜点了点头:“靖北王心怀大义,他做事,不为权利,只为了护国安邦,这样的人才,才是国之栋梁……” 原来三哥在她心目中,竟留有这么好的印象。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嫁给他?那天,我三哥向你表白,我听到了,你拒绝了,为什么?” 洛浔阳脸上露出了少见的一本正经,终于忍不住问到了这个一直憋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