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管事,辛苦,回头记你们一功,会有赏的……” 她记得他们的名字,直接就点了他们名字。 两个管事极为高兴,立刻齐声道: “为少主办事,必得竭尽全力。” 沐云姜拢着身上那件斗蓬,走进屋子。 屋内生着一个碳炉,把屋子薰得无比暖和,边上守着两个江记的人,他们正看守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翁。 此人白发苍苍的,老脸上全是皱褶,坐在一张椅子上,此刻被绑得实实结结,本来已昏昏欲睡,听得外头的说话,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到她时,拧了一下老眉。 “季大人,不好意思,手下都是一些粗鲁汉子,对您动了粗,让您受了委屈。” 她笑着上去把堵着人家嘴的布给扯掉了。 “你是谁?你绑我做什么?” 老翁一脸严厉地询问,眼底有惊吓之色。 “在下江歧,想听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北山军备司的富矿石的出铁率被上报得那么低,那些多出来的铁石,去了哪里?想来您应该是清楚的吧!” 这话一出,老翁的面色那是赫然一变,随即哼了一声,叫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无口奉告。” “哦,既然您不想说,那我们来说说另外一桩事:你明明就淹死了,丧都开了,可现在却还好好活着,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对头吧…… “只要上报了朝廷,大人家族中的那些弟子,您觉得他们还有前程可言吗?灭九族,那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季大人胆子这么大,是不是打算一窝端地把整个老季家全给送上断头台啊……要不,我送您一程?” 沐云姜收了笑,从唇齿之间咬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 “对了,您可千万别想着现在咬舌自尽。外头全是靖北王的人,您要是死了,他们会把您还烫着的尸首往皇宫一送,让验尸官一验,回头,你们季家全得陪葬,如此一来,灭九族一事可是任何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翁的面色顿时菜绿菜绿,整个人颤颤微微的,本来还真想咬舌自尽的,现在,他哪还敢啊! “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族中弟子的小命?求您给句话,老朽老已,死便死了,可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青春正好的,即便不能报效国家,也不该枉送了性命,救您给一条命吧!” 他呜呜哭着,老泪已是纵横。 当年做的时候,就知道这条死路,却因为当时他已走在绝路上,只能咬牙拼一次,可现在,家族已经走出绝境,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好的前程,现在要是再被灭九族,那他死也难以瞑目。 “将功折罪,就能保你全族!季大人,愿意一搏吗?” 沐云姜一字一顿落下一句。 * 这些天,萧祁御一直在查一个人。 这个人名叫陈沉。 他是北军备司配送军械的一名小官。 每一次他出门配送,都会赶一马车,车上装满了兵械。出库数量由他清点并签字。 和他一起派送的人小卒说:“这个人每次配送,都会经过某个驿站。每次,他都要进去坐一坐,还会请我们一起吃喝。平常他是很小气的,就那一天,他会很大方。大家都能吃一顿好酒。” 萧祁御去派人查了,那家驿站建有地下密室,而且,密室内有一两把没标识的兵器。 所以,他以为,那些铁石是通过他送出来的——具体怎么瞒过所有人的眼睛,那就得问一问他本人了。 萧祁御以为,送铁石的,可能不止他一个,因为单靠一辆马车,每个月送一两辆,那是远远不够把铁石送出来的。因为每个送军械的人,都有固定的路线,这些军械只是用来替换军中的旧兵器、或是磨损严重的兵器。如果发放大量的兵器,那是由军营的人上门自行提取的。 这个人,他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将他抓了回来,此刻,正当在北军备司审讯。 叫人头疼的是:这个人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最后,萧祁御找到了这人的老母亲,让他老母亲劝说着,终于是把他的嘴给撬开了。 雁无痕一直陪着靖北王,眼见得把幕后之人给挖出来了,震惊的同时,他是无比兴奋的,直叫道:“殿下,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指证他了?” 萧祁御却摇头,面色是极为凝重的:“光凭一个证人没有用的……如果这个证人反咬一口,死得就是我们……必须拿到更为确切的证据。比如说,那个人跑到了藏兵器的地方,就能证明这一切和她有关,而不是我们在凭心陷害他……” “可这怎么可能?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去那种地方的……”雁无痕觉得这事简直难如登天。 沐云韬也在场,最近,他一直陪着殿下办差事,学到了不少事情,也了解到了很多可能会影响家族命运的朝中密辛。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无比坚定地决意站靖北王这边了。 听得他们议论,他忍不住插上了嘴:“他可能不会去,但是肯定有和他关系密切的人会去监督的。要是能把那个人抓住,就好了。” 可这也只能是想想的事情,现在他们了解的情况不多,真的很难让他们主动露出马脚的。 就在这个时候,阿绪一脸兴奋地从外头跑了进来,惊喜交加地叫道,“报,殿下,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江歧先生求见……就在军备司门口。” 萧祁御一听,精神一震,急忙迎了出去。 大门口,披着一件黑色棉斗蓬的“江歧”,就站在马车边上,正在哈着气,外头实在是冷。 萧祁御见了,不觉喜笑颜开迎了上去:“二弟,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个人。” 沐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