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若真要被冠上这个罪名,那他的前程也就完了。 近中午的时候,萧祁御果然就来了。 彼时,太皇太后正在和娴妃用中膳,看到他过来,立刻笑眯眯招招手: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过来过来,一起吃啊!” 一点也不急。 太皇太后觉得人活于世,就得把每一顿都给吃好了,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 “太奶奶,御儿有几句话想和娴妃娘娘说一下……还请您禀退所有人……” 能在这里巧遇娴妃,这肯定不是巧合,老祖宗是个贼精的人,可能她早就有所察觉了。 老祖宗在喝汤,忽就抬头对关羽桐挥挥手道:“你带上所有孩子出去,不得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正殿……” 关羽桐只得欠了一下身子,带上其他人退了下去。 殿中只留下安姑姑在照看老祖宗吃东西。 “三殿下,您与本宫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旧可聊了吧……” 娴妃挑着纤细的下巴,冷淡地放下碗筷。 即便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她的态度也是极为冷硬的。 “本王与你是没什么可聊的,但是今日你在我王妃身上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直接就质问了。 太奶奶身边这几个贴己的人都知道他们曾是“一对”,至少太皇太后曾经是动过那个心思的,只不过后来事态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靖北王妃下毒毒害德妃的事,与本宫有什么关系?要查案,你该去问一问你的好王妃……” 娴妃哼了一声。 你的衣裙上有毒粉,你在借她的手,向德妃下手…… 这话,他没说,说了她也不会承认。 “当年是德妃让你承欢父皇的,她对你用了手段,那天晚上,你本来是想设计我的。结果我临时有事没去,父皇却意外进了那个偏殿……意乱情迷之下才……” 这事,他是后来听她身边一个婢子说的。 后来那个婢子没了。 因为这事传出去,娴妃会没命,他也会没命——那个婢女是太皇太后弄掉的。他查过,并查实了,他能做的事是抚恤那小婢的家人。 身在这种世道,皇权比天大,女子更是命贱如纸,死了一个女儿,家里人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家还有不少兄弟姐妹。 这会儿旧事重提,他也是迫不得已。 边上太皇太后听了暗暗一叹,原来这孩子竟知道这里头的变故。 娴妃的面色则是一片骇白,这事,太皇太后知情的,可她没料到他也知情。 “后来,德妃怀的孩子没了,紧跟着你怀的孩子也没了,你觉得是德妃害你的……可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这么些年,你一直心怀为子报仇之心。直到如今,你才抓住机会不是吗?” 他曾经暗中查过,有迹向表明,德妃有害娴妃的可能。但是关键的证据,一串手珠不见了。那手珠是德妃送的。因为弄丢了,她无法让御医署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她因为孩子之死,得了病,一直不能伺候皇帝。为了宽解她,皇帝把一个小皇子过继到她名下。主要是,她是太皇太后看大的孩子。凉帝这么做,全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 听完这些,娴妃忽面色惨绿惨绿,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说话,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双眸赤红地叫了起来: “你错了。害死我儿子的人,不是德妃。而是你那心肠恶毒的父皇……那串手珠里的香是你父皇给浸染的。说什么要帮我安胎,可结果呢,安胎没安成……反而要了我儿子的命。 “可怜我的孩儿,一出生就一命呜呼……” 这事,让萧祁御深深一震:这怎么可能? 连太皇太后都震惊了,当即叱道:“简直一派胡言,语情,你是不是病糊涂了……皇帝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是真的,老祖宗,当年,德妃憎恶三殿下,皇上也憎恶三殿下,他们俩联起手来,一个骗我色诱三殿下,我听进去了;一个过来借机强要我,我无法挣脱……说什么酒醉,那全是托词。 “有过一次,德妃醉了才和我说出了实情,皇上就是不想三殿下有好日子过,就故意借机占有我,逼我不得不成为皇宫的一份子…… “父夺子妻,还毁我腹中孩儿,那个男人,简直禽兽不如……” 这一番愤恨的话一落地,萧祁御惊在当场,父皇当真坏到如厮吗? 可他父亲待他,真的很不友善。 “大胆娴妃,你竟敢如此诋毁当今皇上,该当何罪……”太皇太后顿时厉喝出声,老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本来是慈眉善目的,现在呢,是横眉竖目的,怒气腾腾的。 即便这孩子是她最疼爱的一个,可谁要是敢损害皇帝的利益,她是决计不同意的——萧离能坐上皇位,太皇太后在背后使了不少力。毕竟太后并不是负萧祁的亲生母亲。他只是过继子。 娴妃一听,心肝一颤,直接就跪下了,急叫道:“老祖宗恕罪,语情说话若有冒犯,那也是情非得已。您看看皇上对三殿下的刻意冷落,就能明白,皇上对父子亲情是何等的凉薄,他若想借机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也不用太意外……” “放肆。你这属于枉自揣测,皇上再如何不喜三殿下,可曾伤害过他?那一年,三殿下被困敌营设下的陷井,还是皇帝令人去把人救出来的呢!” 这说得也是实情。 但当时,太子也在那里也是实情。 所以,那次皇帝想救的是谁,还未可知。 “如果都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给皇帝乱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