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太皇太后说了,罪妇终究是靖北王的心头肉,着我们给送点好吃的膳食过来,我等看着靖北王妃好吃好喝完就会离开……” 狱卒看了一眼曹公公手上那令牌,又瞄了瞄宫婢手上拎着的膳食,不疑有他,就走了出去。 “你们是太皇太后派来给我送晚膳的?” 没错,她今天都没吃晚膳。 牢里的饭难吃,这是一个原因,另有一个原因是,她心事重重的,哪吃得下? 曹公公等那狱卒走了,便开了牢门,走了进来,淡淡一笑道:“咱家见过小王妃,奉太皇太后之命,咱家特来送小王妃一程……” 这话,味不对。 沐云姜听得那是背后一阵发凉,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几步,惊瞪着眼珠子,叫道: “你们……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说了,因为殿下娶了你,才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今日里,您若不认罪伏法,待德妃去了,德妃的家族一定会逼皇上流放靖北王。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靖北王能有一个锦绣前程,小王妃,只能委屈你了……” 曹公公抖出一张纸,恭声道:“还请您按着这里写得抄一遍,把罪名全认了,靖北王才能脱罪。 “小王妃,太皇太后拜托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靖北王留一个好前程吧。皇上会念在您在边关平乱有劳的份上,不会追究你族人的。 “往后头,靖北王更会好好提携沐家,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好前程的。 “死您一个人,可保沐氏一族平安,这与您来说,那也是无上的荣光!” 说着,跪倒在地上,深深地叩了一个头:“这个头是靖北王让老奴给您叩,靖北王说了,他是实在没办法把案子明白了,对不住您的地方,来世,他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血色自沐云姜脸上一点一点抽尽,她的眼底尽是不信之色,拼命地摇头,叫道: “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放弃我的,他说过的,遇到任何事,他都会和我一起担着的……” “萧祁御呢,他人呢,我要见他,让他把话给说清楚了……” 她又惊又怒地要冲出去,却被那宫婢拦住了: “小王妃,男人在和你一个女人好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说不出来?可危难来了,哪一个不先顾着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有那句话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放开……” 沐云姜想和硬冲出去,挥出一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了任何内心,她吃惊极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力道了?”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惊骇之极,顿时失了平常的镇定。 曹公公已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都是冷冷的笑:“还请小王妃顾全大局,写下认罪书,自行了我断,不要让咱家动手。那样的话会很疼的……” 面对曹公公的步步逼近,沐云姜咬着牙叫道:“休想,定我生死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见到萧祁御的……” “可惜啊,你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说话间,曹公公已然伸出魔掌,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其按倒在墙上,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 “这是立毙丹。只要服下,不消三息时间,就能送你永登极乐……小王妃,一路走好啊……” 沐云姜想躲开的,可是没能躲开,不想吞的,却生生把毒药给吞下了…… 吞下后,火灼感顿时就漫了上来,她想狠狠地推开他,想要抠出来,但是,那两个人一个劲儿地压着自己,还往她嘴里灌了水。 水遇火,本该灭火,可是在她这里,水遇火,就像火上烧油。那是因为立毙丹遇水而化,在浸蚀内脏。 没一会儿功夫,沐云姜就七窍出血,没了呼吸,临死之前,眼睛里全是惊恐之色。 那样一张绝色的脸蛋,死得时候,却是极惊悚的,那恶狠狠怒瞪的样子,让曹公公看着心里直发怵…… 深吸一口气,曹公公在确定她已经死了之后,这才把她扔到了地上的草席上,并让她在那封认罪信上按下一个手印,塞到了她怀里: “啧,外头把她传得有多厉害,还不是被毒死了……” 曹公公扯过一条棉子给她盖上,随即拍了拍手,“走了,我们也赶夜出宫,趁宫门没上锁之前。” 宫婢点了点头:“主子交代的事总算是完成了。只是这代价有点大。在宫里安插了这么多年的几步棋全都因为要除掉她,就这么废掉了……如果德妃真能被救回来的话,那我们就亏大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做成一件事了,走了走了……”曹公公催促着。 这一出畏罪自杀的戏码,让刑部来验看,是绝对瞒不过他们的,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杀人灭口。 但他们并不在乎,旁人信不信沐云姜是否为自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把沐云姜杀了。 如此一来,有人愿意相信沐云姜是自杀,那就是自杀;如果不相信,只要他们跑了,宫里这桩案子,就再也查不清楚了。 可惜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如愿,才走到天牢正门口时,他们就被拦住了,而拦住他们的人,竟然是…… “靖……靖北王殿下……” 曹公公失声叫了出来。 这位爷不是跑去肆水城,并被困在黑风铺3客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天牢的呢? “曹公公,张姑姑,你们怎会来这里?” 靖北王萧祁御眼神幽幽一闪,心头大感不妙。 “奴婢是奉太皇太后之令,特地过来给小王妃送一些吃的……”曹公公一脸的镇定,“小王妃用了晚膳后已经睡下。奴婢还要去给太皇太后复命,就此告辞……” “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