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件裘氅,又着人在客厅内生起几个火盆取暖。 高环跟了进去,就站在他的下首,看着靖北王,这一次,靖北王伤得真是不轻,身子感觉垮得厉害。 没一会儿,纪正淳披着一件裘衣跑了过来,老脸之上尽是激动之色:“王爷,皇上怎么放您回来了?” 萧祁御微笑地招招手,“嗯,过来,坐下,我有很多事想和军师聊一聊。阿绪,你让人上壶好茶过来……天太冷了,我和军机都需要暖暖身子。” “是。” 阿绪去了。 没一会儿,他泡了几杯茶过来,在坐三人一人一盏,阿绪则在边上侍立着。 空气中散开了一阵淡淡幽幽的茶香。 萧祁御喝了一口,粗喘着,感受很是力不从心。 “殿下,您现在身子这么差,必须卧床好好休息,有什么话,还是等您身体好了再说吧……” 纪正淳一脸的担忧,感觉殿下身体状况很糟糕。 萧祁御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无力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来,变得锐利起来:“军师,我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没事,一时半刻我倒不下……” 纪正淳瞅了一眼身边的高环,不明白萧祁御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军师,我们相识多少年了?” 萧祁御突然这么问。 纪正淳先是一怔,而后才回道:“殿下请命到边关,我奉恩师之命来见您,而后就正式成为了您身边的军师。” “原来竟这么久了。” 他回想了一下,随即感叹了一声,手在边上的火盆上烤着,眼神则瞟着军师,温温道: “这么多年了,祁御一直视您为亲人,从小到大,除了师父,也就您给予了我如父一般的关爱。更是您一直帮助我建功立业,帮着我一步一步作规划人生。 “您知道我一心想要为师父翻案,劝我我慢慢来,告诫我必须打下坚实的基础,才有可能成功。您的那些谋划,我很多都采用了。您在辅佐我这件事上,绝对是殚精竭力的。” 这些年,他们荣辱与共,生死不弃。军师的忠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王爷客气了。我曾受恩于容家,您是容夕唯一的徒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纪正淳这么说着,目光却在打量王爷,这么晚的天,召见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可,既然您选择帮我师父管教我,辅佐我,为什么你又要在背后对我捅刀子呢……” 这话一出,萧祁御的眼底浮现了心疼之色,嗓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对话中的“您”也改成了“你”,语气变得不再客气。 而纪正淳脸上则闪过了一丝惊悸之色,便他很快恢复镇定了:“殿下,您莫不是病糊涂了吧?这是说得什么胡话,我怎么捅你刀子了?” 萧祁御见他不承认,淡淡一睇道: “我是病着,病得很严重,但我还没病到糊涂这个地部。 “我身上的嗜血蛊和断肠丹,都是你暗中下的。 “师父麾下将士那封揭发钟回和秦易通敌的遗书,是你让人偷的。 “我大婚日遭遇的种种,是你暗中安排的。 “还有这次,郭孝州和秦易勾结培养党羽的罪证,是你让人偷的。 “秦易反咬我一口栽赃的证据,也是你仿着我的笔迹写的……” 这些指控,他说得无比肯定,只是语气显得格外的苍凉和苦涩。 无他,这么多年以来的情份,一直是他心里最珍贵的东西,结果,事到最后竟是一场空,那与他来说,是何等的嘲讽: “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想得很明白了。当初,我救太子陷于险境,那个神秘人是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没要我的命。 “那封遗书,唯一有可能知道它藏在哪里的,只有你。因为那日藏的时候,你前脚好像离开了,实际上,你就在门外悄悄看着。因为后来,我曾在走廊上找到了你落下的剑穗。 “我大婚,你很不满意我娶阿姜,但你没表现出来,而是悄悄让人把清欢捋走,又在劫匪送来信之时故意中了毒,把自己摘清了。可是阿姜曾为你诊脉,说你体内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毒,必须每月服药。 “至于这一次,郭孝州的罪证,是你让阿绪去偷的。那些反咬我的证据,也是你写好后,让阿绪去办妥的……” 说到这里时,他讥嘲地抬眼望去:“可笑吧,一直以为,你们师徒俩,是我最最信任的人,结果呢……” 犀利的目光,凉凉地从阿绪失去血色的脸孔上一扫而过后,他再次落下话来:“之前,在大凉,我和阿姜所在位置之所以那么快被大齐太后查到,也是阿绪你在通风报信…… “相处这么多年,原来你们一直就是别人插在我身边的暗桩。 “可作为一个暗桩,你们帮我建立了一份份功劳,为的又是哪般?” 扬扬洒洒把自己的指控,还有困惑,尽数道出,这一刻,他很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纪正淳始终表现得很平静,听完之后,他只是皱眉反问:“王爷,你没凭没据,光凭猜想,就认为我背叛了你,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阿绪也叫委屈地大道:“王爷,阿绪随您出生入死,您凭什么这么冤枉我?” 都不承认。 也是。 高环就在边上。 一旦他们承认,上禀皇上,就是死罪。 萧祁御轻轻一叹:“我也不想相信是你们,但是,军师,江天先生已经查到你和雷士诚暗中往来的信件了。 “雷士诚是冥楼楼主的雷冥的养子。在京城一家开了一家茶馆。江天先生早我们很久,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