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八殿下可以说,她却不能随意接。
秋月栖心思急转,脑海中努力思索和这位八殿下郁泓熙有关的讯息。
前世她生前从未见过这位八殿下,死后魂魄飘在章祈安身边,倒是跟着他见了不少人,知晓了不少秘密,但其中并未有八殿下的身影。
若非八殿下默默无闻,于后期闹得朝堂民间都沸沸扬扬的夺嫡之争无任何干系,就说明他同章祈安一伙不是同路人。
不管是哪个原因,郁泓熙都不会是秋月栖的敌人。
想清楚了这一点,秋月栖倒是松了口气,神态放松了许多。
郁泓熙是个健谈的话痨,似是对秋月栖和郁风凌认识这一点十分好奇,缠着她问了不少问题。
秋月栖不卑不亢,哪怕是面对两位皇子,态度也丝毫不谄媚,回应的滴水不漏。
只是郁泓熙问得多了,秋月栖还没什么表示,郁风凌先不耐烦了。
他屈指在桌面上轻敲,什么都还没说,了解他的郁泓熙就知道四哥这是不高兴了,悻悻闭嘴了。
秋月栖面色不变,心下却悄悄松了口气。
八殿下的问题实在太多,应付起来破费心神,着实累人。
得了空当,秋月栖这才看向郁风凌,向他道谢。
红桃和宁昌侯府那个小厮的事,郁风凌都帮了不少忙。
对郁风凌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秋家得承这个情。
“一桩小事罢了,”郁风凌抬眸扫向秋月栖,意有所指道,“那个小厮,可曾从他身上调查出来什么?”
毕竟事关秋月栖和她的贴身婢女,郁风凌可以帮点小忙,却不适合过多掺和,否则传出去,于秋月栖名声有碍。
秋家可以不在意此事,郁风凌却不能不在乎。
他刻意如此提起,也是在隐晦告知秋月栖,当日逮人的命令是他下的,但有关后续他很知分寸的并未参与。
“劳殿下挂念了,”秋月栖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此事牵扯到宁昌侯府的赵九公子,我秋家不过一介白身……”
后面的话没说,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已然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八殿下的眉头的拧了起来,他虽不知这其中有何渊源,但他只是听到秋月栖提及“赵九”的名号,就面露厌恶。
“那赵九不是个好东西,”郁泓熙提起此人仍带怒气,“就是个好色的登徒子,仗着长辈宠溺,连宫女都敢调戏,使得对方不堪受辱投井自尽,着实该死!”
若是换成旁人,胆敢在参加宫宴时调戏宫女,被撞破不死也得重罚。
偏偏宁昌侯府祖上有功,长辈偏袒赵九,还未等皇帝降罪,赵九的祖母就抬出铁券进宫找太后哭诉求情,最终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可怜了那个小宫女,就此香消玉殒,罪魁祸首却只禁足一月,又死性不改逍遥法外。
八殿下是个嫉恶如仇的小少年,对赵九所行厌恶至极,哪怕听到旁人提起赵九名字,都觉着脏了自己的耳朵。
“赵九如此屡教不改,宁昌侯府却无任何管教之意,纵容至今,”秋月栖低廉了眉目,意有所指道,“铁券能用一次两次,总不能用一辈子。能让他有恃无恐,屡次挑衅皇威的,除了祖上之功,总该还有旁的倚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