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金佛被推倒的动静一直没有停歇过。 大雄宝殿中的香客已经看得麻木,不知不觉间对佛的虔诚已经没剩下几分,佛缘也快尽了,那些动手锦衣卫心中更是早就没了敬畏之心,只是暗自盘算着回去之后能分润多少金子。 “小老儿,无意冒犯!” “还请佛祖原谅!” “嘭……” 那老者依旧是不管不顾的匍匐在地跪求着佛主的原谅,可最后一尊金佛被推倒时,几根铁链陡然崩断,那万斤之中的金佛斜着往那老头子压来,竟是直接将他压成肉泥,看得那些香客心惊肉跳。 “如此虔诚的信徒也算少见。” “去侍奉佛祖也挺好的。” 骆粥望着地上那一滩肉泥摇了摇头道。 “骆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 不多时, 丁修也走了回来禀报道, 骆粥走出大殿抬眼望去,白马寺的藏经阁连同几座偏殿已经燃烧起来,大殿宝殿的四周也都已经泼上了猛火油,身后的锦衣卫正在抓紧时间切割金佛以便分批带走。 “尔等也想去西天?” “看够了还不滚出来?”骆粥望着里边那些面色惨白的香客冷声道。 “谢过大人!” “谢过大人!” “感谢骆大人今日让我等开了眼,晓得了这帮秃驴的本性,我等往后再也不信佛了,草民回去非得学学大人,把家里供奉的佛像全都砸了,若是在见到了秃驴前来化缘,非得往他碗里啐上他两口浓痰不可!” 至少那个富商最先开口, 对着骆粥连连道谢。 “你这趟带了多少两银子当做香火?” 骆粥闻声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望着那富商胀鼓鼓的荷包,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 “草民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略有薄财,所以带得多了些,莫有三百多两的现银,和二千两的银票……” 那中年富商挠了挠头后讪讪道。 “你们呢?” 骆粥目光落到人群中。 “草民家中是做瓷器买卖的,时常出门在外,想求个平安,所以带了现银四百两,银票八百两。” “小老儿祖上余有几顷薄田,想着求个多子多孙,便带了现银八十两,银票三百两,添作香火……” …… 骆粥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开口道,经历了这么多终生难忘的大恐怖,倒是没有一个人敢隐瞒,皆是如实回答。 话音落下, 众人心中都是隐隐有些庆幸。 反倒是一旁的锦衣卫众人心里不是滋味了,算下来,那些大户随便捐出的一笔银子都当自己十来年的俸禄了。 “骆大人,说起来倒真够讽刺的,这年头平头老百姓信不起佛,何况他们兜里的银子,也结不起佛缘,反倒是这帮衣食无忧之人终日如此……” 王如龄长叹道。 “也是,这年头正经人,谁信佛?” 骆粥接话道。 “可,不知为何。” “本官总觉得后牙槽有些隐隐作痛。” 骆粥望着那些香客活动了下手腕道。 “骆大人!” “下官倒是有个想法。” 丁修思索片刻后继续道。 “大人,您说他们身上带的银子,原本就是打算给这些秃驴添香火的,对吧?” “嗯!” “按理来说,” “现在这银子也该落到了那功德箱里。” 丁修指着那一人高的木箱道。 “不错。” 骆粥点了点头。 “只是咱们来了这白马寺,打杀了那些秃驴,不小心打断了他们往功德箱里捐香火。” “依下官看来,现在秃驴都已经杀完了,是否应当给他们一点时间,把之前想做的事情做完?” 丁修正色道, “嗯,于情于理都应当如此。”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骆粥想通了关窍笑问道。 “得令!” ...... “嘭……” “诸位都把银子先放进来吧。” 那一人高的功德箱被丁修一人抬了出来,余下几座偏殿的功德箱也一同被其他缇骑抬了出来,一字排开,放到那广场正中,面对着那上千信徒朗声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有人诧异道。 丁修指着功德箱抬了抬手没有多说,意思不言而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我估摸着大人是怕咱们待会下山的时候人太多乱了起来,丢失钱财,反正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抢咱们的银子……”有个爽朗的汉子率先将手中的银票连同碎银丢了进去,余下的人见状没了法子也只得纷纷效仿。 “得嘞!” “齐活!” “都抬走吧!” 丁修见被银票装满的功德箱满意的对着身后的缇骑挥了挥手。 “这他娘的还真抢啊?” 那汉子见状下意识的惊呼道。 “说的什么胡话?” “本官可是从功德箱里拿的银子,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是抢的他秃驴的,和你们这帮香客有半毛钱关系吗?” 丁修指着功德箱理所当然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