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雾四散后,霞光万道,金鸡报晓。清风拂来,空气中满是或浓或淡的青草味,露珠闪烁着光芒,引得蝶飞蜂舞,鸟鸣鸣。
席玉推开窗,阵阵凉意袭来,金色的曙光布满了半边天,令人叹为观止。
“今日这晨光真是盛大啊,理事长该上任咯。”萧太师背着手在席玉房前的院子里散步,含笑催促着席玉。
话音刚落,四名身着千山翠色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打开席玉的房门,屈着膝向席玉请安,“理事长晨安”。
席玉点点头,不敢细看这四位翩翩少女,急忙抬脚出了屋子。
萧太师静静观察着席玉的反应,心里暗暗笑出了声,脸上还是为人师表的肃静。
“凌云阁已经打理好了,你的后宅我也帮你安排了侍女照顾着,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席玉在此多谢太师挂心了,初来乍到劳烦太师操劳,日后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必竭心尽力。”
萧太师颔首,听着席玉的话心里又默默点了点头。
“席玉家人早亡,只有一名家仆自小陪着席玉长大,今日太师给我安排了侍女心里不胜感激,但下官新上任凌云阁诸多事物要处理,屋舍里多了几个人想是不太自在。”
席玉点到为止,萧太师也听出了几分意味,呵呵干笑两声。
“即使如此,那便由着你吧”
“男儿家粗鄙不必太精细,下官自小便学会独立过活,太师的贴心也让席玉很窝心。”
萧太师轻叹了两声,摆摆手让席玉去忙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形单影只却又强大自立,心里又多了几分赞许。
走出花荫小径,席玉便放慢脚步,凌云阁近在咫尺,他不住屏息凝神,望着眼前的碧瓦朱檐,丹楹刻桷。鎏金描绘着“凌云阁”三个龙飞凤舞又书生意气的字体。
“席大人,终于等到您了。”崔使官在前院厅堂等候了席玉一个时辰,看见银白的衣角,便快步上前迎着。
“崔使官。”席玉拱手问好,看着崔使官身后乌泱泱的人群,眼皮跳了跳。
“见过理事长。”异口同声喊得席玉颇有些不自在,这时柳如意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席玉眼前,他才安下心来。
“公子,这可真是好气派啊。”
席玉抿了抿嘴唇,继续听着崔使官的介绍。
“这是德才德力两兄弟,本是皇帝书房跟前伺候的,如今便来听候席大人的派遣了。
“这是凌宇,这是凌霄,一直守着凌云阁,从前跟着萧太傅学着管理,如今终于等到您,可以帮衬着您管理事务。”
“这位是刘公公,凌云署上上下下的人情世故都是他来周旋的,刚从底下调上来任您派遣。”
“身后灰色衣袍的便是皇帝批给您的装佩侍卫,拢共十人。”
席玉听着有些头痛,但还是一一点头,目前又看向崔使官身旁两名嬷嬷。
“噢,这是御前厨房的两名嬷嬷,李嬷嬷和秋嬷嬷,照顾着凌云阁上下的饮食起居。
“陛下知道您喜静,故您的后宅可以自己安排,若是您头疼人选,咱家也可以为您物色物色。”
闻言席玉喉头一梗,连忙拱手推辞。
“多谢崔使官好意,但席玉身旁有柳如意伺候着就够了。”
崔使官瞄了一眼柳如意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的招牌式微笑抽了抽。
“那就不叨扰大人您了。”
“如意送送崔使官吧。”
“留步吧,好生养伤。”
主仆二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席玉又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更头疼了。
摆摆手就让他们各司其职,谁知都说听候调遣,虽是在凌云阁任职,可任何职却是不清楚的。
凌云阁前院为办事处,后院为住宅区。
前院主厅堂为理事大堂,职员会在此办理相关的日常事务。
厅堂左右两侧依次坐落了咨询室,档案馆,财务部,教化厅及行政管理处。
从最右边的行政管理处旁的小门进入,一直往北走的东院就是凌云阁的最高层办公处,凌云殿。
西院为凌云藏书馆,东西夹着的院落就是会客大厅。
前院和后宅之间隔着一处亭台水榭。
席玉随着凌宇熟悉着无人敢记载的凌云阁的一草一木。
“大人,这便是凌云阁……。”
席玉看着眼前禁闭的内仪门,用眼神示意凌宇继续说下去。
“这后宅……既是凌云阁的一部分又不是凌云阁的一部分。”
席玉颔首,领会了凌宇的意思。他抬眼望着未着一点笔墨的空牌匾,若有所思。
“大人,请轻叩门扉三下。”
席玉上前,指关节敲击着内仪门,沉闷厚重的声音轻哼了三下。
“吱呀”一声,凌宇推开古朴肃静的门。
“大人请进。”
席玉迈过门槛,寻着方位,心里悄悄吁了一口气,继续跟着凌宇的脚步,探索这座“围城”。
前面便是后院正厅,西面是厨房,家丁院和管事院。东面有一个主院,一个次院,两间厢房和一个书房。
正厅背后是库房和账房和一个小花园。
凌宇客观地陈述这后院的所有,席玉却听得津津有味,脑子里已经绘制好凌云阁前后左右所有的布局。
一双眸子淡淡的,此刻锐利的,毫不掩饰地扫视着,宛如黑夜中的孤狼。
“大人……”,凌宇突然转身,席玉不紧不慢地闭上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着的唇缓缓吐息。
“下去吧,让你和凌霄清楚这凌云阁究竟是怎么运转的,半个时辰后给我一份分工明细表。”
脚步声远去,席玉缓缓踏入正厅,槐花的香气从长窗内钻入正厅,微风徐徐,素帘翩动,画屏生辉。
找到正厅的偏门,步入东院。
推开主院的大门,院中绿竹夏荷相交映在明晃晃的夏日里,书房的墙边新栽种了一棵紫藤,悄悄私语着。
一明两暗的布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