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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2 / 2)

袋胀胀的,“这里没有外人,你放心,在这云府里,你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的,好不好?”

“吱——”大门被推开了,接着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少爷?”

云墨倏地放开了我,整了整衣襟,正色道:“长松,有什么事吗?”

长松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道:“我是来带槐桑姑娘去偏房的,毕竟少爷您应该明白,男女有别,主仆也有别。”

我整理被子的手顿住了,再反应过来时,它们已是不住地在颤抖,有些热乎乎的东西滴在了上面,很快又变得冰凉。

“桑桑,”云墨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他怀里,拍着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乖,别哭了,长松他……没有别的意思。”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只想钻进他怀里,但我似乎忘了,在他安慰我的时候,长松也杵在旁边看着呢。

“跟长松去偏房好不好?”云墨用手帕擦了擦我眼角的泪,像哄孩子一样把我从他怀里推了出去。

长松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道:“槐桑姑娘,走吧。”

偏房与正房可谓是天差地别,不仅面积小了许多,家具什么的也都透露着一股腐败糜烂的味道,散发着潮气,让人一点也不想接近。

“槐桑姑娘,就是这里了,被褥已经给你换好了,希望你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长松的脸隐在煤油灯摇曳的光影中,看不清表情。

“那明天会给我发一柄剑吗?像你这样的?”我天真地问道。

“剑?”他发出了一声嗤笑,“怕是姑娘没这个福分了,如果你想要这把剑,可以下葬的时候给你做陪葬品。”

下一秒,寒光闪过,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倒去,避开了本应划开我脖子的一剑。

“啧,反应真快,真是个麻烦的小丫头。”长松已经全然撕下了他伪善的面皮,变得凶恶尖利,眼神如同一条盯着自己猎物的毒蛇,吐着红信子,能使猎物一下毙命的毒牙露了出来。

我缓缓挪着脚步,向门边移去,而长松早已走到门口,堵住了去路,又一次向我挥来他的长剑。我仗着个子小便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捞起桌上的煤油灯砸向了他。

“嗷!”长松发出了一声惨叫,是滚烫的煤油浇在了他的脸上。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那常年潮湿的木头竟没被煤油灯里的火星子点着,连月光也没有从门窗里透进来几分。

我向来夜视视力很好,小时候大晚上在山间乱窜,从没有失足从树上掉下来过。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我从怀里摸出小匕首,看向正在地上打滚的长松,咽了一口唾沫,冲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滚烫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溅入了我的眼睛,那滋味儿并不比煤油好多少。长松倒在地上,手脚不断地抽搐,血一下一下从脖子那里喷出来,染红了木头家具,染红了云墨给我买的青色衫子,染红了我的双手,染红了我的眼睛。

我像疯了一样将匕首从他的脖子里拔了出来,一下一下地刺进他的身体,刀尖刺入肉中时不断发出“噗噗”的声音,我却好像听不到似的,只想把眼前这个人亲手送进地狱,哪怕把自己也拖进去,无所谓了。

发髻散开了,头发上沾满了黏腻的血液,顺着我的脸流淌下来,流入眼睛。直到地上的人完全停止了动作,我才将将刀从肉中拔了出来,虚脱地坐在了地上,手臂甚至支撑不住我的身体。

长松,不,他已经变成了一块肉,夸张一点,一坨肉泥。他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眼眶里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洞。但我知道,他是死不瞑目的。他的嘴大张着,似乎是想在死去前再多吸几口气,仿佛这样能挽回他的生命。

总而言之,他死了,我杀了他,我杀了一个想杀我的人,一条云府忠心耿耿的得力狗。我杀了他,明天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呢?

我拼命揉了揉眼睛,想想将刚才流进去的血腥揉出来,却不料双手也已经沾满污秽,再揉也只是揉进去更多。

我睡过去了,或者说昏过去了,不知是虚脱还是害怕。

我宁愿我能在当夜月光透过窗子照在那坨肉泥上时就被吓死过去,也不愿挂着一条血淋淋的人命行走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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