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私定终生,那舞姬也承诺不再为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起舞。□□愉过后,没想到竟在个贱人身上留下了云家人的种,我们光鲜伟大的首辅大人自然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可又舍不得杀这个美人儿,便在山野间找了座房子安置她,此后便不再问津。说来也奇怪,许是老天降罪下来,首辅大人之后许多夫人都没能生下孩子来,而且是忽然生了场重病就走了,连小妾也是如此。过了不多时,便收到了林晚萤病逝的消息,却为他留下了个十九岁的儿子,他欣喜若狂,好劝歹劝,总算将儿子接来了京城,也将林氏封作了大夫人。这就是云墨的身世,明白了吗?”
我嗓子眼里卡着一口腥甜,只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含沙射影,令人不寒而栗。
“这其中是什么道理,槐桑姑娘比我更清楚,还是仔细斟酌一下吧。”李言泽说着向门外走去,回头瞥了我一眼,“就当是为了你的云墨的未来着想。”
为了云墨的……未来吗?
这才只过了两年时间,云墨也只是刚刚在京城落了浮根。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借此题发挥,那么……
真是比吞了黄连还苦啊。
我抿着唇,唇角无力地向上勾了勾,他这样两头开刀,不过就是不想让云墨娶我而已。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安慰了许多,因为这并非云墨的意愿,而是被迫为之,他还是爱我的。
“对了,我有个建议。”李言泽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槐桑,嫁给本王吧,楚王府侧妃的位置给你来做,现在云墨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他给你许诺不了什么,你嫁给我,替我办事,日后我做了皇帝,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做皇帝!?我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我明白李言泽有政治野心,但我没想到这野心已经膨胀到了如此地步。
“可你是庶子……”我小声道,像是在心里说的,但飘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李言泽放肆地笑道,“庶子又如何?庶子也是皇子,傻丫头,我姓李,所以我生来就比那姓云的高贵,明白了吗?”
我不敢吭声,手心里全是汗。从现在起,若是我说错任何一个字,都有可能为云墨引来杀身之祸。
在李言泽俯视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也许那正是君临天下该有的气魄,能让人卑微到化作一粒尘埃。
他蹲下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你也是这计划的一环。槐桑,你美丽、强大,是把利刃。云墨不懂,珠宝放在箱箧里可不会发光。”
我挣开他的手,将头偏向一边,道:“殿下谬赞,槐桑只是乡野小女,怎能做楚王侧妃?”
“看来我的条件没能让槐桑姑娘心动。”李言泽站起身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冷声道,“那便算了。”说着,他便走出门去,没再回头。
风将半敞着的门“啪”地拍向屋内,卷进些尘土。
天说阴就阴了,如同张发怒的脸,像是要降下场暴雨来。
春天过了,只有夏天才会降这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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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云府后,云墨在书房里与我商议,我将李言泽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他。听完之后,他微微蹙眉,神情冷峻,眉间像是结起了霜雪一般。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差小厮拿上来了一个匣子,这匣子精致极了,看得出是黄梨木的,边角镶金,雕刻着一些繁复精美的花纹。云墨将匣子打开,匣子中躺着的赫然是一柄长剑。
他笑道:“试试?”。
我一脸诧异地望向他,他开口道:“府里发的佩剑太笨重,不适合你,我让人找了东八州最好的工匠为,你打了一柄软剑。”说着,他握住剑柄,将剑拿了起来。刀刃之薄让我惊叹,我从他手上接过剑,指腹划过剑身,冰凉质感瞬间侵袭全身,冷得像冰,也光滑得像冰。
我轻轻挥了几下剑,这剑竟像蛇一样柔软。
“为它取个名字吧,桑桑,这是你的剑了。”他笑道。
取名字吗?我沉吟道,这剑如此柔软,岂不是可以藏在袖子里?
“有了!”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就叫绕指柔,怎么样?”
云墨眼里噙满了笑意:“绕指柔,好名字。”
我开心地笑着,头上能长出朵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