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她惊讶发现梁深居然一路跟着。
姜素素刻意放慢速度，梁深果然跟上来，和她并齐。
“少将军，这可是在跟着我？”
梁深:“显而易见。”接着便继续沉默寡言。
姜素素自少年时代就十分了解这个男人，他现在的态度很奇怪，非常奇怪。
这一点让姜素素有些不安，总觉得他好像是憋着什么坏。
她停了马，偏头，“少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她一停，梁深跟着停下。
半点废话口舌都懒得多说。
“去梁府住。”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冷冰冰的通知语气。
她不觉得梁深会对她重起情谊，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梁府内，梁老夫人正在门前等着，她满头白发，虽年老双目却还很清明。梁家世代武将之家，轮到梁深这一辈只剩一个独苗苗。
是以，梁老夫人比京中任何一人都更盼着梁深能够成家。
此次，她以自身相威胁，才逼得梁深不得不回来。
一切万不可再出差错，她要在门口亲自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她连梁深的影子都没抓着。派去城门口探听消息的家丁早就回来，说是一早就进了城门，怎的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梁老太太不放心，想叫家丁再过去看看。
身边丫鬟青兰指着前方道:“老夫人，少将军回来了！”
梁老夫人看过去，枣红色战马上的偏偏少年郎不是梁深又是谁。
“快，快扶我过去些。”
她想看得更清楚些。
五年时间，她的深儿长大了，五官愈发硬朗，像极了他爹。
梁老夫人在自己孙子身上看到儿子的影子，不禁潸然泪下，满目泪痕。
她哭得伤心，支撑不住，大半重量都倚靠在青兰身上，青兰眼眶里也有泪意。
梁深不明情况，赶紧下马。
“祖母，您怎么了？”
梁老夫人扶着梁深，老泪纵横，“深儿，你总算回来了。祖母没事，祖母是太高兴你回来了！”
说话间，她终于看到跟着梁深一起回来的女人。
女人面容绝色，红色劲装为她平添些英姿飒爽。这是张足以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
梁老夫人微微眯起眼。
梁深注意到她的眼神，开口道:“这位是姜素素。”
他想了下还是以实相告，更何况他认为祖母不至于老到连姜素素都认不出来。
梁老夫人看着女子许久，由青兰搀扶着转身。
“来者都是客，请进来吧。”
过了这么多年，许多因果又缠绕在一起，不知是福还是祸。
姜素素站着未动。
时光终究在老夫人脸上留下印记，她看着苍老许多。
不过人是老了许多，可说出的话依旧滴水不漏。
什么来者都是客，不过是说与她听，撇清干系，好叫她知难而退罢了。
晚饭摆在烟云阁，位于水榭之上，四面环水凉快。姜素素换上女儿家着装，淡粉色裙摆逶迤，像是含苞待放雍容华贵的牡丹，额上一点嫣红，她施施然俯身，向老夫人行礼，“多年不见，老夫人安好?”
梁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姜素素好几眼，再看梁深的眼眸若有似无也跟在她身上。
她轻微鼻哼了声，“我很好，只是姜小姐此番进京是?”
梁深耳廓不动声色动了动。
姜素素并未明说，用一句话含糊带过，“有点事。”
有点事，进京当然是有事，不然是来玩的？
“老夫人放心，我来这只是暂住，等我找到合适的住所，一定第一时间搬走。”
姜素素知道老夫人最担心什么，与其跟着一起猜来猜去，还不如将一切摆在明面上，摊开来说清楚。
果然，她自证清白的话语刚说完，老夫人的面色好看了些。
梁深突然开口:“吃饭吧。”
姜素素坐去梁深对面。
梁深看了她一眼，她恍若未觉。
梁府的饭菜是极好的，只不过舟车劳累一整天，姜素素没什么胃口，早早便回去睡了。
饭后书房内，梁深招来梁堂。
“你把姜素素给我盯牢了，她每日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都要一一记录，然后向我汇报。”
梁堂略微质疑，“全部?”
“全部。”
“那少将军这边……”
“不用你跟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