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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 格洛丽亚的回忆 冥王星零度(2 / 3)

…让我相信成为电影明星是上帝的指引。

女巫陷入迷乱的喃喃自语中,我们坐得很近,她身上饱受蠹虫啃咬的旧袍子传来灰尘的味道,空中飘荡着一丝腐臭的呼吸,她的眼珠被一层薄薄的白翳覆盖,眼瞳有一道幽暗的蓝边。她盯着我,眼球震颤,张开黑洞洞的嘴,嘶哑鸣响如一台古老的有弦琴,那样子真有些吓人,我不安地动了动,想坐远一些,她伸手就是一巴掌:“别动!斯潘捷诺娃家的女儿!”

她抓起我的手,细细摩挲,仿佛在研究血管的纹路,然后从鹅绒桌布下抽出羊皮纸,狂热地涂画。她口中发出的声音越发混乱难辨,野兽在吼叫,洪水在肆虐,神灵说着上古的语言,她用高亢悠远的调子承载了这些咒语,一边叫一边拍打桌子,羊皮纸已经被涂得乱七八糟。她拉开了窗帘,黄绿色的月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一瞬间小店里的所有玩偶娃娃开口歌唱,汇成杂乱癫狂的交响曲。女巫的声音越来越高,数次破音,她突然挥手摔碎水晶球,所有娃娃又闭上了嘴巴,万籁俱寂,她也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我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动静,我以为她死了,打算试试她的鼻息,正当我的手缓缓接近她的脸时,她抬起头,眼神宁静,口齿清晰,声音悦耳如百灵:

“格洛丽亚·嘉诗

诞于冥王星零度

群星云集天蝎宫

父亲,死于天际

母亲,溺爱着,虐待着她多疑敏感的婴儿

家人,赐予生命和罪恶

永远是心中的痛,不能提及

攀登,攀登,还是攀登

脚步决不能被任何人阻止

恨意是无尽的燃料

火焰熊熊,淑女破茧成蝶

星光之盛,七海滔天

凯撒的金尘迎来奥古斯都的静默

卡里古拉的背叛,将一切终结

你得到多少,就毁灭多少

每走一步,一朵花被踏成齑粉

不要忘记,冥王星之子

在欢宴的时刻,总有骷髅走进冷笑

无法融入的局外人,切不可被鲜花蒙蔽

结局已定

女皇在云端老去,死时孤身一人”

预言结束后,我沉默地坐着,女巫也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我轻松地开口:“我可从来没有奢求过如此巨大的成功,上天还真是待我不薄。”

她神秘一笑:“不,你当然想过,你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是吗?”我有些气恼,“你真厉害,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哼,少说漂亮话。你把我捧得天上有地下无,想从我这里拿到多少钱?”

“你怎么这样说话?”她有些惊讶:“我可没有吹捧你,只是转述了星星的话。你没听出来吗?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让星星说清楚。”我不耐烦地说。

“好吧。”她摇了摇头,手轻轻覆上胸前的六芒星项链,稍作沉思,缓缓地说:“代价就是,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无望的追逐,没有结果。”

我呼吸一滞。半晌,掏出钱拍在桌上,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对这次占卜满意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幸灾乐祸。

“不满意,不满意极了!一派胡言,咱们等着瞧吧,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样啊…”她懒懒地说,“等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你做梦!我再也不会来了!”我气得尖叫。

“不,你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她窃笑着说,我拼命捂住耳朵,想把她的声音抛在身后……

我快步走着,直到鼻尖萦绕的鼠尾草气息消失不见。我大口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回头,想确认自己此时的位置,发现小店已无影无踪。不仅如此,竟然连通往月光漫溢的小巷的路也找不见了!一阵寒意袭来,我抱紧手臂,天空黑沉沉的,哪里还有月亮的影子!难道说,这所谓的占卜只是一场幻觉?

不,那不是幻觉!至少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终于从梦中醒来,被一种虚度时光的不安裹挟。现在,我清醒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和那群人在一起?记忆碎片像潮水般向我涌来:茱莉亚不重样的卡地亚珠宝,诺曼说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没上过一天班”,但我也没听他为洛杉矶的房租发过愁。光是一夜的酒水就要花去上千美元,两晚狂欢便足以支撑一年的大学生活。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我寒酸的衣服,光秃秃的脖颈,当他们递给我一杯又一杯空运来的香槟时,是否怀着“让这小姑娘见见世面喝点上等货”的怜悯之心?当他们大谈特谈“底层人不懂真正的艺术”时,有没有把目光悄悄投向我、观察我的神情?我又想起了一些被我刻意忽视的细节:有一次,弗雷多喝醉了,一挥手把咖啡桌上的饮料、食物打翻在地。时近午夜,大家都醉醺醺的。我没有喝酒,但我也很累。茱莉亚埋怨弗雷多把门罗的客厅都弄脏了,她用力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叫他起来打扫房间。弗雷多趴在沙发上,醉醺醺地说:“别动我,让我休息一会儿。”茱莉亚毫不客气地说:“你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别指望我帮你打扫。”弗雷多抬起头,用那双醉眼环视四周,接着把目光停在我身上。“亲爱的,行行好,帮我打扫一下房间吧。”他恳求道。我一愣,然后微笑着答应了。当我去杂物间找扫把时,茱莉亚追了出来。“你不要理他,”她揽着我的肩膀亲切地说,“你去休息吧,不用帮他打扫。”“没事,”我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想帮大家,我喜欢收拾房间。”茱莉亚离开了。可我的内心却很不平静。是啊,我喜欢一切干净整洁,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理所当然地使唤我。为什么弗雷多会选我呢?我和他根本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是不是意味着,这群上流人物虽没有明说,内心却默认贫穷的我是可以被他们呼来喝去而不会拒绝的下人?这些人叫我“小机灵鬼”“小修女”“小书虫”,很亲热,但为什么听起来总像是在呼唤自家的宠物?

被人当作玩物轻视,我这辈子最恨这个。

更多的痛苦记忆袭来,我弯下腰,胸口传来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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