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每听她说一句,心便多跳一拍,此时已然心惊肉跳,到最后她甚至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她不明白这个佛怜公主,为什么处处揪着她不放? 她双手微微颤抖,双手十指掐进掌心,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她有些恼怒,她本不愿争,不愿抢,只想做个逍遥随心的小神仙。 哪怕修为低点也没有关系,身份低也不在意,她的要求明明这么低,为何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她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到了要剔除仙骨,丢下凡间的地步? 她周身渐渐泛起肉眼不可见的红芒,赤色眼眸泛着盛怒之意,霸道的戾气翻涌而出。 两个天兵丝毫未发现她的异样,上前就要架着她,谁知刚碰触到她,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弹飞出去。 两名天兵直接被弹飞,落在隔壁两旁的仙亭里,一时间将仙亭里的桌椅撞得稀烂,灵果仙酿洒了一地,亏得仙亭中的几个仙家躲得及时,此时正各自安抚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大胆小仙,竟敢公然违抗本宫懿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拿下她!”佛怜公主下令道。 “我看谁敢?”一道声音虽不大,却震慑力十足,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冥荒帝君起身拍了拍秦瑶的肩膀,同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秦瑶顿觉一股清冽之气充满了整个口腔,浓郁的仙泽之气弥漫开来,渗入五脏六腑中,令她的识海一片清明,周身的戾气渐渐消散,眸子也恢复了清明。 她皱了皱眉,定定地看着冥荒帝君,这个变态神仙就这么喜欢,给人吃成分不明的东西? 谁知帝君妖孽般的脸上,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莫慌!有我在!” 而此时众仙皆目瞪口呆,看她的神色更加怪异,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佛怜公主面色如土,气得牙咬切齿,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帝君,那可是本宫的冰莲,您怎可随意给这个卑贱的小仙?” 秦瑶大惊,全然没想到,刚刚冥荒帝君给她吃的是冰莲所化的灵丹,腹腔中充斥着澎湃的仙泽之气,想来帝君应是注入了不下万年的修为。 也难怪佛怜的面色如此难堪。 “难道不是公主送给本君的?” 帝君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更难得的是,他用上“本君”二字。 佛怜气结,要知道逍遥散漫惯了的冥荒帝君,是从来不削这么称呼自己的,如今他这般,很显然是为了敲打震慑自己。 她咬咬唇,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略带不甘道:“自然是送给帝君的贺礼!” “那不就结了,既然是送给本君,就归本君所有,本君的东西自然是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杯酒饮下,继续道:“忘了告诉众仙家,你们眼前这个小仙,是我刚收的徒弟!” 冥荒帝君此话一出口,现场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在场的所有仙家无不瞠目结舌,一度以为自己听岔了。 佛怜公主更是讶然失笑:“帝君可真会说笑!” “哦?公主是觉得本君好笑,还是本君说的话好笑?” 佛怜公主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只见他起身随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将众仙送给他的所有贺礼,一并扫到秦瑶面前:“这是本君送给徒儿的贺礼!” 众仙再次愕然,这个帝君,可真会借花献佛,明明他们才刚送出去的贺礼,上头还残留着他们手心的仙气,转手就让他给送人了。 唉,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是帝君呢? 与叶天帝齐名的冥荒帝君,自带三分杀气,三分狠厉,四分狂妄。 秦瑶正为他的话而愣神,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堆小山一样的贺礼,这才意识到他并非开玩笑。 正要起身谢绝,哪想帝君又是一道禁制将她禁锢,不给她分毫机会,接着对众人道:“众仙家难道不为本尊的乖徒儿庆贺一番?” 众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送送见面礼咯? 帝君您老人家还要不要脸面了?刚收的礼物还热乎着呢,又来讨? 早知就不来了,以往的贺礼都不收的,今年一收收双份,难不成是要把以往的一并收回?不带这样玩的。 仙家们面露难色,毕竟谁带贺礼也不可能带双份的。 司命星君:算了,要不要不给个三千年修为吧! 花神娘娘:算了,这件刚织的万华仙衣就送了吧,反正小了一个码,短期内也不可能瘦下来。 灵凰上神:算了,要不就拔一根尾羽给她吧! …… 其他仙家见此纷纷效仿,有多余法器灵宝的直接递上前去,没有的立刻将修为聚成灵丹,装入随手幻化的小木盒中一并奉上。 本就小山一般高的贺礼,一时间堆成了更高的小山,有几样甚至堆得太高,滑落在地。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干干笑着,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冥荒帝君很是满意,“从今往后,我徒儿她……” 说到一半,竟发现到此时,都不知道自己的乖徒儿,姓甚名谁,丝毫不避讳地问道:“对了,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 秦瑶:…… 名字的都不知道,还收徒,是这个师尊太便宜了,还是这个徒儿收得太随意了? 秦瑶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嘴,小声吐出几个字:“帝君,我能拒绝吗?” “不能!” “记得改口叫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