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阮乔已经大二。
认识了挺多新朋友,她比同寝室的人都大了一岁。
校园生活挺多姿多彩,她报了几个社团,没事就要去开会,偶尔到了公休时间,还得去校外做做活动。
除了学习,也算充实。
解决了空闲时胡思乱想的问题。
又是一年元旦,阮妈问她要不要回家,在电话那边催着,说是要去买她爱吃的菜。
说是冉屿也要回去,问她要不要一起玩玩。
“不了,马上考试月,我得留在学校里复习。”
她和冉屿,似乎也没有太多联系了。
上次见面是在国庆节假期,她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了陈越的消息。
他还是老样子,做着相同工作,事业稳步提升,越赚越多。
都是好消息。
北市的冬天,是那种透骨的冷,倒没有什么大风。
“行,那你在学校里记得多穿衣服,要降温了。”
阮乔“嗯”了一声,手里翻着习题册。
自从上了大学后,阮母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还没出成绩那会,就有不少大学给她打电话,阮乔后来才得知,她是那年北市的理科状元。
周念慈还打电话来恭喜她,说是自己比她要强很多。
似乎优秀的时候,全世界都是善意。
但往往人更会记得雪中送炭的情意,复读那一年的日日夜夜,她心里也有所惦记。
所幸,学校里的事很多,她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跨年夜那天,阮乔的舍友也没回家。
她们三个都不是北市人,天南海北聚在一起,那晚,舍长去买了几听冰啤酒。
阮乔没喝过这个,但她并不扫兴。
四个人去了宿舍六楼天台,这边是水泥地,也没有什么遮蔽。
旁边,还有其他宿舍的女生在聊天。
几个人找了处空地坐下,夜间,广播电台播着歌,挺煽情的。
那天,真的很冷。
宿舍楼不远处就是操场,社团在表演节目,和广播声混在一起。
觉得口渴,阮乔开了易拉罐,喝了口啤酒。
又苦又凉,她微微蹙眉。
自己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身侧,舍友们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聊八卦。
舍长说她高中暗恋班里的学习委员,后来毕业了也就分开了。
青春里,说多了都是遗憾。
没那么多的校服走到婚纱。
“我前几天翻到他的朋友圈,觉得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帅了,好像也就没那么喜欢了。”
十八岁喜欢的人,只能停在十八岁。
她们问阮乔,后者在回忆,却迟迟没出声。
旁边,有人笑着插话,“乔乔估计只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
“要我说啊,你就应该在大学里谈场恋爱。”
刚开学那会,她们还特别好奇,像阮乔这样的成绩为什么会选择复读。
有些人复读一辈子也当不上高考状元,她就是天生的底子好,会学习。
都说在大学里不谈恋爱会后悔一辈子。
来了大学后,她年年都是专业第一,奖学金就没落下过。
阮乔也没反驳。
她没再见过陈越了,准确来说,生活在记忆里的人,大概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里面了。
他有自己的工作,阮乔有心里的执着,迈不过去的鸿沟。
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手上的啤酒也没有那么难喝了,她一口气喝了半罐。
“乔乔,别这么喝啊!”
其他人见状过来拦着,阮乔把易拉罐往旁边一放。
无数啤酒液体洒在旁边的石板上。
她沉沉叹了口气,旁边人以为她是压力太大。
毕竟到了考试月,所有人都挺紧张的。
挂科这种事频频发生。
“没。”阮乔笑了下,耸耸肩像如释重负。
起身,想去看看操场那边热闹的风景,身后,细细碎语传来。
接近零点,各地开始放烟火。
每年,都是这么热闹的,没什么不同。
在天台,看到的风景只是冰山一角,阮乔定睛,想着生命里有一次跨年,真的挺不一样的。
大概是站久了,腿都有些麻。
再想着要回去时,钟声紧接着敲响。
无数热闹的喧嚣汇成一点,零点到来,新年将至。
天台上,无数人的欢声笑语中,她渐渐抬头,看着月亮。
眼眶好像被什么冰了一下,慢慢融化湿润。
身侧,有一波热闹声传来。
“下雪了!”
他们南方人,真的很少看到雪。
在冷风里,阮乔张开双手,捧着微弱的冰凉,一口热气就能呵没。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三年前,还是一张挺美的照片,陈越拍的。
睫毛上的薄冰化成一层水珠,慢慢黏在眼圈周围。
她只身站在漫天飞舞的白色中。
“陈越,我看到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