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荑颇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裴时戎。
毕竟他们此次出来的匆忙,防身的刀剑匕首是一样都没带,何况她一个女子,裴时戎一个半大的孩子,撞破了他们的阴谋,若真是动起手来,能有几分胜算?
裴时戎突然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声音坚定而富有磁性:“阿姊信我么?”
先发制人,后发于人制的道理谢归荑清楚,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如今听到裴时戎这话,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在她用鼻音发出一声“嗯”后,裴时戎一脚将本来掩着他们两人的门往前一踹。
松开怀中的谢归荑,从门后闪了出来。
动作凌厉,没有半分拖拉。
付玠猜到殿内可能有人,但没想到藏在门背后的人先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看着眼前面庞尚有些稚嫩的少年,付玠轻蔑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么个小屁孩。”说着毫不设防,便转身想要跨出殿外。
却突然感觉到喉间一紧。
是裴时戎从背后锢住了他。
付玠挣扎着被裴时戎带着转了个方向,之后便看见了谢归荑。
孙管事是跟在付玠后头的,若是有什么,他是打算直接跑的,却怎么也没想到殿内的人是谢归荑和裴时戎。
“裴十三,怎么,怎么是你!”极度地震惊,让孙管事稀疏的胡子也跟着颤了起来。
裴时戎捏着燕昭那次给他被他藏在袖中的薄刃,下意识地想飞扫出去,但一想到孙管事如果就这么毙命,他无法同谢归荑解释。
最终只是狠狠地剜了孙管事一眼,但却可以将捏着泛着寒光的薄刃的手左手往他视线内一送。
脸微微侧着,眸光冰冷地瘆人。
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孙管事虽然没见过裴时戎这副面孔,但他不会看不懂裴时戎动作眼神里的警告,加上他毫不费力地便制住了付玠,权衡利弊,只好先行跑开。
但裴时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那枚用来威胁他地薄刃还是在他转身地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却避开了要害,看看打在他地小腿上。
不杀他,也不会让他就这么逃之夭夭。如今是谢归荑在身边不好动手,等一会儿解决了付玠,再朝他动手也来得及。
被打中了腿,这地方在整个庄子里再偏僻不过了,姓孙的跑不远的。
孙管事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以憎恶的眼神回头看裴时戎时,只看到了一张森冷的面容,他面色一白,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连拐带瘸地出了破庙。
“付玠,我原先以为你只是伪君子,却没想到你是真小人。”
付玠被裴时戎制着,如今也不得动弹,谢归荑便放心往他跟前走了两步,声音凉薄:“下药这种龌龊腌臜的手段,你也敢使用第二次?”
付玠看着谢归荑,便想起了那日再付征面前,她与谢朗玄是如何下他面子的,一时也顾不上太多,朝旁边啐了一口:“你还有脸说我,我说你怎么着急着同我退婚,莫不是在这乡野庄子的偏僻之处好与奸夫幽会!”付玠转了调子,一副了然的模样,神色轻佻:“你怕早不是完璧,怕真与我成婚了,百口莫辩吧?”
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谢归荑见多了,当下并没有着急与付玠辩解,而是从发上拔下簪子抵在他的下巴上。
“一个木簪子,也敢拿出来吓我?”付玠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他打赌,谢归荑不敢杀了他。
却不曾想到,谢归荑的目的本就不是和他见血,只是轻蔑的一笑:“哦?我怎么记得,当初被发现和我衣衫不整地在一处的人是你呀,还是你对自己不自信?付郎君?”
付玠脸上涨红,却被裴时戎猛然加大的力道疼白了脸色,只好勉勉强强地从喉中挤出声音:“你有本事放开我!”
谢归荑收回了簪子,耸了耸肩,“我没本事,但是我想和你说,我要是想动你,付征一定不会保你,付征那么多儿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毕竟他也不愿意得罪我们谢家。”
说罢,鄙夷地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簪子,一脸嫌弃地扔在了一旁,抬眼朝裴时戎道:“时戎,松开吧。”
裴时戎并不愿意,“可是他方才那样说你,还说,还说我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虽然他很愿意做这个所谓的“奸夫”。
谢归荑看着他难为情的样子,弯了弯唇:“乖,听话。死在我面前,我嫌脏了眼睛。”
实际上是因为手边实在没有什么利器,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也没有办法。
裴时戎只好露出一副乖巧知事的模样,“好,都听阿姊的。”
裴时戎肉眼可见的松了力道,谢归荑遂由付玠面前走到了裴时戎身侧。
但被困着的付玠知晓他的力道半分也没有松,刚想说什么,却猛然觉得腰间一阵钝痛。
他还未曾反应过来,裴时戎已经突然松开了他。
一转眼的功夫,谢归荑已经倒在了裴时戎怀中。
他想说话,喉咙却因长时间的呼吸困难发不出声,四肢也有些麻木。
裴时戎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谢归荑轻轻拦腰抱起,然后放在殿内的柱子旁,“阿姊,对不住了。”
这才看向付玠,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锋利地令人恐惧。
“她说暂时不想动你,不代表我不想动你。”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飞身而至付玠身侧,粗粝的指腹覆上他的咽喉,找准喉骨的位置,用力一捏。
付玠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声音,疑似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白,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裴时戎不去管付玠,很忧虑地看了眼谢归荑:“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我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言毕,身姿矫健地跨出了殿门,寻着血腥味,找到了孙管事匆匆逃离的方向,不消怎么费劲,便找到了三步一爬、五步一歇的孙管事。
裴时戎目光阴鸷,“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还是方才的动作,孙管事只是翻了个白眼,便倒在了原地。
“你从前如何欺侮我,我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