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步杀!”我往床里头爬,继续叫。
那男子皱着眉又要开口,房门就被打开了,步杀出现在门口。我眼眶一红,卷起被子就跳下床,光着脚扑向他。他手里端着碗,见我这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乌眸轻怔片刻,侧身,我就扑在了门板上。
“砰——”,很大的一声响,我还听见身后那年轻男子倒吸了口凉气,然后只觉喉咙一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哎呦你个龟蛋!经血逆行了!快把她弄上床去!”
“……”
经血逆行,据那个自称“药鬼”的年轻男子说,就是本该从下面流出的血你堵着不让它流,它就从上面喷出来了。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蛋,缩在床上。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痛,当步杀将汤药递给我时,我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低声问,“能不能……给我换个女大夫啊……”
“换你个龟蛋!”药鬼一拍桌子,“老子是你说换就换的?”
“……”
我噤声,一口喝完汤药,缩进蛋里。突然想到什么,忙又探出脑袋,“那、那个,药鬼前辈,步杀身上也有剑伤……”
“伤他个驴蛋,脑子掉粪坑了?那种血是随便能止的么!娘的,老子再晚来半时辰,你个龟蛋还不叫这驴蛋给点废了!”
“……”
我缩进蛋里,再不敢露头。
步杀面无表情,将空碗放在桌上,走向我。他将掌心贴在我裹着的被子上,紧接着,便有阵阵暖流在我周身溢散。
好温暖,好舒服,我向他靠了靠,在药鬼的喋喋不休中,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夜已黑浓。
我不安地四下环顾,对上了坐在不远处的那个黑影。他起身,从桌上端了什么,杵到我嘴边。
闷地碰响,牙,好疼。
我欲哭无泪,方张嘴,就有丝丝甜香灌入。
竟然是……红糖水……温热的……
我怔了怔,胸口蓦地涌过一股暖流。
妈蛋!
“洒了,洒衣服上了!你不要灌我咕噜噜——”
扑腾着抢过碗,我自己捧着,总算能正常喝个糖水了,简直泪流满面,仰头干掉,通体舒畅。
步杀转身,我见他要离开,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衣袖。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甩开我,而是顿了一下,沉默地坐在了我的床尾。
我一怔,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猛地用被子蒙上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许久,在被中憋的面红耳赤的我,终于撑不下去了,悄悄探出个脑袋。
点点星光自窗隙中透入,聚成细细的清冷光束,投在床沿倚床而坐的人的身上。他单腿屈跨,细长的刀握在胸前,头微低,几缕黑发自脸侧垂落。并不出众的五官,却有着棱角分明的刚毅,闭合的眼与紧抿的唇,散发着泠泠冰寒孤冷之气。
我不知瞧了他多久,只觉得这么瞧着,竟是莫名的安心。渐渐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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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别动!”
“嗷——”
“老子叫你别动!活该!”药鬼拔掉我脑袋上一根扎偏的银针,琢磨了下位置,又扎下去。
我闷哼了声,问,“前辈,步杀呢?”
药鬼继续扎针。
我又哼一声,锲而不舍,“前辈,步杀去哪儿了啊?”
药鬼眼睛一眯,上下打量我,“话说你疼的快丢了小命都是拜那驴蛋所赐吧?问他做什么!”
“我、我就是……问问。”
“老子救了你,你怎么不问老子?”
“你、你不是,在这儿呢么……”
“……”
“那个……药鬼前辈啊……”
“说!”
“谢谢你救我。”
“哼。”
“那个……药鬼前辈……”
“嗯?”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啊?”
“……”
我紧张地咽了口吐沫,药鬼眉毛一扬,“你谁啊?”
我失望地垂了头,却听药鬼突然一声惊呼,“娘嘞个去了!”
他蹭蹭蹭拔掉我满脸的针,俯身钻到床底下,抽出张皱巴巴的黄纸细细展开了对着我瞧,倒吸一口冷气。
我心神一凛,只听他道,“你个龟蛋可不就是燕都首富王老爷的第三十八房小妾,小桃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