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么!”
房外静默一瞬,众人应令散去。步杀僵挺着背起身,却被我一把拽住,低呜泣道,“呜哇——你不许走啊!”
“莫哭,”他重新在床边蹲下,声线干哑,将手递到我的唇边,“给你咬。莫要哭。”
我呆了呆,止了泪,别过脸,瘪了嘴巴抽噎,“谁、谁要咬你了……”
他无意识地抿唇,唇上血迹犹染,“……”
“那、那是……是……亲,”我别过头,脸一红,耍赖道,“我不管,方才你亲了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迷茫,“亲了……你。”
“就是嘴巴碰嘴巴啊!”
视线再次怔怔然地落向我的唇瓣,他乌眸流转,蓦地垂目,耳根渐渐晕上绯红。良久,低道,“我会,负责。”
我心脏一窒,诧异道,“你、你,应了啊?”
紧紧凝着他,但见他轻轻颔首,我只觉心如破冰而动,速率飙升几乎要撞出胸膛,我低头,不敢置信,唇角的笑却如何也压不下,忙又道,“那……那……那你就不许再离开我了,不许不要我!你要一直守着我,一直护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明日,选……三皇子。”
我愣了下,眼泪又盈,抓狂,“为什么啊?为什么又绕回来了啊!”
“三皇子,是主上,”他看向我,乌眸认真而隐含急切,“你选主上,我守着你,一直守着。”
我眼睛大睁,他却似更着急,舌头都打了绊,“莫要,选别人,各奉其主,我,接近,不得。唯你在主上身边,我才能,日日相护……你,莫要选别人……”
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词不达意,语无伦次。我却竟听了个明白,讷讷问道,“每天每天……都见面么,都守着么?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他紧张地抿着唇,郑重点头。
我破涕为笑,弯了眉眼,“好,那我们拉钩!”
他乌眸蓦然流光,却又划过一丝迷忙。我伸了小指,勾起他的,他指下一紧,眼中微光莹莹。指腹相触,似所有的烦恼,都在这轻轻的一抵一勾间,烟消云散……
开心地抱着小手指,我在床上滚来滚去,丝丝馨甜蜜意自心底翻涌而上,忍不住窃窃傻笑。
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每天每天都能见面……一直一直守着我……
只待我明日选了三皇子,就可以……咦?选了三皇子?!等等,我若选了三皇子,是要嫁的吧!我都嫁给别人了,还在一起个毛线啊!我一骨碌爬起来,“不对啊,步杀,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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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如魅,行如掣,来去无踪什么的……有时候,也挺恼人的啊……
我拿脑袋撞床,细细揣摩着步杀的每一句话,可我这颗浆糊脑袋瓜……实在是……参不破其中玄妙啊!可是……步杀他,一定自有对策的吧,我相信他!而且他对我……柔软腥甜的触感犹在唇间,某人冷着脸红着耳朵说要负责的样子又浮在眼前,我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唔嗯,好喜欢,好喜欢……
晨昏交替,日转星移。
兴奋地失眠了一宿,脑袋方沾枕头,便又被人捞起洗面簪发,点唇描眉,精心梳妆。
盛装坐在宝马雕车花香萦绕之中昏昏欲睡,我托腮,心血来潮地掀起车帘一角,来时山路崎岖满目荒凉之景,此时却别是一番郁木幽径的自然之趣,我转着眼睛望着,却不意正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扯着瘦骨嶙峋的孩子正奋力往我这边冲,然他们还离马车尚远,就被士兵用刀背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我愣了愣,清醒,放下了帘子。
那个倒夜香的老婆婆所说的话,不期然浮在耳畔,在其位……谋其事啊……
“殿下?”
“什么?”黎萱的话语让我从失神中惊醒,“我要献舞?”
等一下,我不是大爷么,皇子们不是任我挑选的小白菜么?难道不应该是他们舞刀耍枪挥袖泼墨抚琴弄箫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供我欣赏评判的么?自古选秀,哪有评委给选手露一手的道理?
黎萱目光落在我因失眠而略显红肿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不忍,放软了声音笑着安抚我,“殿下不必担心,走个过场罢了,便是随便唱他一段舞他一曲便可……就像殿下平日里小趣小乐时的那样。”
我有点儿蒙圈,我不会唱呐,也不会跳呐,唯一耳濡目染能完整溜下来的,就只有老爸每每喝醉酒后和电视中成龙大哥一起舞的风声赫赫的那首《醉拳》了!难道要我上台去给皇子们耍一套醉拳?
那个,如果选手们发现,评委连自己的水平都不如的话,会不会主动弃赛呢?
当宫廷乐师前来与我商议选亲宴的曲目时,我纠结地仰了仰脸,唤来我的一众兵士,小声跟他们沟通。领乐的是个清雅如兰的年轻男子,被我惊的声音都走了调,“公主确定要如此?”
“确定!”
“唉……凤歌竭力而为吧,”男乐师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问,“只是敢问公主,这般……奇特的曲目,曲名为何?”
“那个……贵妃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