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药鬼,“怎的不是?您为了美色,可是连亲哥的床都敢爬。”
我,“…………”
药鬼,“怪了怪了,依公主这般贪色的性子,这新婚之夜,究竟是怎么忍的住的?”
我,“……………………”
药鬼百思不得其解,斜眼瞧我一下,突然道,“这大闷天儿的,公主裹这么厚的氅子,不难受么?”
我默了默,“难受。”
低头松了氅领,我伸指,去解系带,半天也没能弄开。
药鬼盯着我,忽而,眼睛一凝,似恍然大悟。他激动的伸手,帮着我去解结,却被一张大掌压下,三皇子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棕眸微冷,唇却噙笑,“宁御医,您越矩了。”
药鬼眼光一闪,呵笑几声,收了手。
三皇子并不与他废话,只与韶湘王拜礼,“韶湘王恕罪,公主身子不适,且容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他回身,见我还在锲而不舍,和系带上的结死磕,棕眸一沉,屈指就敲上我的手,一掌拍掉。
手背,火辣辣的疼。
我惊呆了。
三皇子这厮,还会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说打人,我若是他,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玉华殿香阁,蛮歌软骨如酥的斜倚妆案,笑的花枝乱颤。她随手捞起一旁的云纹鸾凤铜镜,举至我面前,“好歹贵为一国皇子,又是新婚翌日,他不要脸面的么?”
凤鸾铜镜之中,女子乌鬓挽云,如玉似雪的素颈间,细密的红痕和浅淡齿痕,似堆叠的花瓣,自耳侧蜿蜒而下,渐渐隐入衣襟之中。
我怔了怔,脸“轰——”的就红了。
“呦,真是稀罕,快让我瞧瞧,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我们身经百战的阿光——”蛮歌眼丝如媚,玉指勾了我的衣襟,用力一扯,“羞成了这般!”
我,“!”
蛮歌,“…………”
我,“…………”
蛮歌,“就这?”
我手忙脚乱系好衣服。
蛮歌啐,“啧,还是贴着领沿儿咬的,那蠢货是,笨到连嫁衣扣子都解不开了?”
我,“不、不许说他!”
蛮歌,“我说错了么?他不蠢么?这玩意儿还用教么?跳一步,他就学不明白了是吧!怎么,还真要我上去把人被子掀了,给他瞧个清楚才算明白!”
我满脸通红,侧目,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视线游移,不觉落回镜中,凝在脖间,呆怔半晌,我又红了脸,“咬、咬的,还挺好看的。”
蛮歌,“阿光,你没救了!”
“蛮丫头?蛮丫头?”
声声呼唤,由远及近,自殿外传来。蛮歌嫌弃我的表情忽僵,侧耳细听,瞬间变了脸色,旋身而起,拔腿就跑,却被破窗而入的白绫缠覆,活脱脱给裹成了蝉蛹。
“还想逃?”一位道人凌空而入,鹤发童颜,道骨仙风,“若今日再背不出《九毒玄经》,就当挨鞭三十,随为师回哀牢山,潜心闭关!”
“师父,”蛮歌娇嗔,“这里是阿光的寝殿,您如何能,这般就闯了进来?”
“我管他是阿光还是阿暗,便是东临老皇帝的凌霄阁,为师也闯得。”
道人大步跃过我,伸手就要去捉蛮歌,蛮歌花容失色,“阿光,阿光,救我!”
我急了,张开胳膊,挡在蛮歌身前,“这位,蛮歌的师父,请等一下!”
道人广袖大挥,一股劲力如风,将我震飞出去。我惊呼未出,便见一道乌影掣如风雷,玄琨冷玉矫若青鸦,护我入怀,疾旋而落。熟悉的气息萦绕,安心瞬间袭卷,我反身回抱,紧紧搂住他,将脸埋入他胸膛。他腰身一颤,绷紧了肌肉,任我所为。
我失笑,欢喜道,“步杀,步杀。”
好奇怪,明明才分开了一小会儿,我竟已是这般想他了。
“阿光,”蛮歌又唤几声,许是见我实在没用,急的改了口,“癸丑!癸丑!癸丑!”
又一道黑影应声而入,袭掌直取道人背心。道人反手为攻,与黑影缠在一处。我回神,忙放开步杀,与他道,“步杀,快,我们帮帮蛮歌。”
乌眸落在我的脸上,静静凝了片刻,他横刀而握,加入战局。
黝黑长刀劲劈而下,道人连退数步,左右招架不住,他脸上显出不耐来,“禁军小儿,胆敢在本道面前动武!”
他长臂于空,三指拈打,响指如震。
癸丑蓦然僵立,身形一颤,面上渐渐扭曲,抱头半跪于地。与此同时,殿外房檐亦“噗通——”“噗通——”滚下几个黑衣人来,纷纷蜷缩在地,痛苦扭动。
道人一声哂笑,正欲说话,却被一柄未出鞘的黑刀迎头劈落。他旋身翻滚躲过,瞧着劲如风松的步杀,惊异的睁大了双眼,“你非东临死士?”
上下仔细打量步杀,他皱鼻嗅闻几下,蹙眉,“不对,你是东临死士!为何会不受鬼蛊影响?”
步杀面如止水,眸不生澜,执刀而攻。道人左闪右避,相形见绌,渐显狼狈。蛮歌观战许久,突然娇喝,“蠢货!休要伤我师父!”
“不许骂他,”我吼她,“刀都没出鞘,你急什么?我们这是为了谁?”
正无语间,我眼前光影虚晃,数尺白绫直袭腰间,就将我卷入道人手中。他五指成爪,作势虚扼于我的咽喉。
步杀动作瞬僵,立于原地,乌眸惊沉,微有隐怒。
蛮歌竖眉,“老不死的!莫要伤阿光!”
我,“…………”
道人谁也不作理会,只凑鼻在我身上嗅闻,循我肩臂迅速而下,矮身一蹲,停在我腕间,猛皱几下鼻子,眼眸一亮,握住我的手腕,举至眼前,“找到了!”
腕间,剔透莹珠坠于细链,赤红如血,一盈流光。道人捏上那赤珠,笑道,“你的鬼蛊,在此。”
步杀瞳孔骤缩,面上血色顿失,惊惶万状,慌乱无措的回眸,径直望向我。我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