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吧,不然回头我姐我姐夫都得剥了我!”
怎么帮你,我冷笑,他忙不迭地回道,“我哪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您就可怜可怜我,赏我个名字,回头我再找丹青工笔,多搭上好酒好话送给他,不然我,真没脸在晋阳待了……”
这人,胡闹成性。
耐不住他苦苦哀求,我最后在他手上写了三个字。
他愣在原地,“何曾想?”
“拿我开玩笑,就不许我玩笑一回?”
递的请帖书柬,他没收,双手扒着桥栏杆,眸中是晋阳蓝蓝的天。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跟三哥以前的文人死士一起,大吼着或潜伏起来冲进霸府,三拳两脚就把他惯倒,从腰上抽出佩刀,或者远远地搭起弓箭,嗖一声他的脖子就见红,我边骂边笑,他脸上越痛苦我就笑得越大声?”
“或者哪怕失败了,我也要不屈服不后悔,多少砍一个人头到阴间作伴,至少这条命值了,世人或者你会觉得我是个真勇士?”
我静静看着,没有回答。
他也不是等你说什么,很快苦笑了一下,“我说的报仇那是气话,我后悔了,我就是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没心没肺的家伙。”
“别人的事,我不清楚,不予评价。”
我让宇文菩萨接过请柬,“只是来告诉你,高僧很早就烧了我的名字,说谁与我关系太近谁将不祥,所以我几乎不对人留名,安全起见,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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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关心我吗?放心,何女郎,我运气一直都很好。”寒风中,他挽了挽漆黑的长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齐牙。左一句右一句,看起来,像个黑白分明的疯子。
我没搭话,送我的宇文菩萨解释道。“四叔最会说,有时闹过火了,夫人您别往心上去。”
“人各有长。”
哭,难过,报了仇,宇文洛生,他夫妇俩就能复活过来吗?更何况,宇文泰,他有自己的心思。
我平生第一次在佛前敬了香,仁慈善良的地母啊,你要厚爱那对仁善的夫妻,而温良的宇文夫妇,愿你们在那世依旧恩爱,再不用担心战乱和权力纷争。
“大嫂,您看下宴请安排。”
来了晋阳,侯亮更加客气了,我知道他不是因我跟尔朱家密切而变得谦恭,他管家这么久,生老病死的事也经手了不少,但第一次接待丞相府的人,哪怕提前准备好久,他依旧有些拿不准。
鸿儿满月时,河北的贼寇还在作乱,侯景为了不暴露行踪,把我们留在原地,自己带人两处往返,满月酒,又不是儿子,也就是附近的媳妇老妇来看看贺贺。
如今暂时安定了,按我的意思,天寒地冻的,顺当简单就好。但侯景的德行,想借机显摆又想讨偶像关心,请柬可把全城都邀了一遍。
“你不懂,我更不懂,你可以请教丞相府的管事,如今交了三九,不闹笑话,不逾越规制就行。”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我轻拍着暖床上的鸿儿,这孩子,吃饱喝足了,抬头嬉笑,开始吃手,倔着性子要翻身,一个时辰过去,都快三更天了,还是不愿意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