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你了!我不羞于搬娘家补夫家,但好男儿志在四方,羞于在家,天天和四条腿的畜生处,他现在已心灰意冷,回来只知围着妻儿朋友转,这样下去哪行!”
明白你的焦心,可尔朱荣并不听我的,我冒然出言干政,说不定他会更疑心怀朔之人抱团取暖,心怀觊觎。这可是掌权者的大忌。
送走了她,我长吁短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魔王的女人都不简单。
“娄大小姐托你求情,你答应她了?”侯景好像很关心这个。
“你说呢。”
鸿儿不在,周遭全空落落的,甚至他的音容也陌生起来。我不知该干嘛,拿起弓箭,他嫌我手生了,帮我瞄准功夫,院中应声落下一只麻雀。
小弓箭稳稳地递在我手上, “你心软,一点好,你能记一辈子,可你要跟我过一辈子,能不能记得我哪怕一点好?”
这个小白眼狼,我担心了一宿,她玩得笑得比在家还开心。
“你女儿性子不像你,泼辣大胆,昨晚一声没哭,一滴泪没落。”尔朱荣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她机灵地对着他笑出了声来。
“让大将军见笑了。”我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不舍得也不行,把孩子抱给奶娘,唤着侍女赶往明堂听差。
“葛荣的余部韩楼,率众在幽州兴风作浪”
“关中的贼寇莫折念生、万俟丑奴相继自称天子”
“南梁拥立了逃亡的北海王元灏为帝,大军护送北上”
……
按起葫芦起了瓢,尔朱荣在晋阳整顿军卒的几个月内,各地的大小起义叛乱你超我涨,南边的梁帝哪有什么善心,还不是趁你病要你命,扶植了河阴之变中南逃的宗室元灏。决策会议一开始,抛上来的就是棘手的难题。
然而,战事上,怕的话,就不是他尔朱荣。
“关中的杂胡暂时不用管它,陛下意思是元灏不足为惧,需要把关东河北的叛贼清缴。”
定了方向,有人报到,“太原郡公于晖发来战报,说羊侃主力已破,若继续追击,需要增兵派将,请示下一步安排。”
尔朱荣在地图前,纵横论断的同时,也在派遣兵将,“追击羊侃,能切断和邢杲响应,乘胜追击,遣彭乐前去支援。”
“至于葛贼的残将,贺拔破胡侯渊可守定中山,韩楼畏惧破胡的威名,定不敢轻举南下。邢贼,才是要一举剿灭的重头。阿斗泥,你说下你的看法。”
“邢贼出身河间士族,本是朝廷官吏,趁大将军征缴葛贼,扯旗自立,拥众十余万,自立年号僭称为帝,他行事狡诈,知北地流民缺粮,颇会收买民心,先诈降朝廷,后勾结南梁,目前趁羊侃牵制着朝廷,已经西攻济南,大将军得派得力干将,一举剿灭。”
“我意也是如此,擒贼先擒王,河北贼寇,只有邢贼欺我朝无人,不灭不扬大魏国威。朝廷方面可由上党王元天穆任帅,都帅洛阳诸将,吐末,你要配合上党王,从晋阳抽调干将……”
……
一屋子胡人汉子在决策军机要务,哪有我的用场,我便很早找个借口出去,玩够的鸿儿,渐渐睡入梦乡,我在她旁边坐着守着,仿佛时间凝滞了一般。
“正午了,做什么梦呢?”
我额头一震,慌忙醒来起身,奶娘立马抱着孩子,和侍女一起告退。
什么,我竟不知不觉睡了快两个时辰。
“阿怡没让她们喊的。今天诸将说得较快,你听得懂我们的话吗?”
我点头,虽然我不可能熟练如他们,但听懂绝对没问题,毕竟耳濡目染一年多了,而且不少人精通胡汉两种语言,完全切换自如。
“你在帅帐时就心不在焉,莫非你对我的安排有想法?我让阿景在城外督军练兵,如果他过来,你是不是会上心一点?”
“不,”我赶忙说道,才不要他在我面前,“他在城外挺用心,说要刻苦练兵,报答您的提拔之恩。”
他静静地审视着我,跟侯景一模一样的德行,实在掩饰不下去, “我不忍拒绝娄氏请托,更不敢对大将军的安排评头品足。”
“你还是要为他求情?”他眉梢一挑,心下不悦。
“不敢,只是疑惑,他追随你已久,您更是知人善用,如今朝廷用人之际,为何不给贺六浑一个机会。”
“他的确是个人才,可我担心放虎归山,恐成无穷后患。”
他阴沉着脸,缓缓向我吐出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