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处,他一同来的妹妹,倒是心疼地跑过去,拉他站起来,给他拍打着衣服。
娄昭君一直惊坐在座位上。她的神色说不上喜忧,似乎眼前的不是儿子,而是一场没有硝烟和流血的战争。
“我先前还以为纳不成福倒丢了孩子,如今才算明白真是集了大福,”她笑着喝起茶,抿了一口便放下,“何妹妹心巧,两个女儿养得如花貌美,胜过男孩子几倍。”
让你听着舒服之后,她步入正题,“阿惠小时也同样可爱,不到十二周岁就娶了小公主,成了他爹的帮手,如今事多,孩子婚嫁都早,妹妹希望择什么样的女婿?”
这两声妹妹可都不简单,我笑望着骑马出去的鸿儿。
“高王是柔情的霸王,自己的子女爱得深,要求也高。鸿儿性子粗犷,脾气更不好相处,现在她还小,不知谁倒霉到时娶了她。”
“妹妹一贯谦虚。”她闲聊了其他,无非现今局势,高欢如何如何难做,后来见孩子流着鼻涕哭着要走,侍女百般哄都无效,她只好带孩子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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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混血九个美,娄昭君的阿乐是那未说的十分之一。相貌倒在最次,我不能把女儿推到禽兽和神经病的火坑里去。高欢他们家,随便拎一个男人,也比尔朱大魔王危险十倍。
“你怎么定的,你怎么退去。”
侯景见我紧张兮兮,自己费解不已:
“他不就丑点,俊能当饭吃吗,鸿儿已经很漂亮了,丈夫有身家权势足够了,高王和娄王妃的次子,你不稀罕,有的是人想结为亲家呢。”
“谁稀罕谁去,我女儿不行。”
你跟高欢喝酒,喝不过他,醉后胡言乱语,你也说不过他,倒搭出去一个女儿。
“我俩击掌为信,还请孙腾写了凭证,泼出去的水,哪能你说改就改。”
“你随便把她许人,跟我商量了吗?这又不是送养给人家。”
“正是你回绝了,高王才跟我重提的。”
他忽然恼火起来,“请你送行你拒绝,跟送我有区别吗,要你赴宴也不去,说要照顾女儿,如今人给女儿高枝,你还一肚子气,我真地受不了你。”
积怨已久,他故意用女儿的婚事来报复我。我压着心里的气,厉声对峙:
“我发过誓,不会再给他以外的人饯行送征,赌上去的是我在内的全家老小,高欢都不在乎,你愤愤不平什么。”
“不在乎还要提两次亲?”
他火更大,声带撕裂,脸红到耳根子, “再说发誓,你指望誓言过一辈子?他还跟吐末发誓约为兄弟呢!”
“我管不着他们,我只知我发的誓,还有你用你娘起的誓,你要结交权贵,不怕身死族灭,我还要我的女儿!”
他暴跳起来,手指西北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低声吼道:
“不接你们了吗!我做的,你全看不上!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不要扯别的,我不同意,更不要她像我一样后悔……”
“你后悔什么?现在我的不顺,还不都是因为你!”
……
越扯越不清,我头疼欲裂,夺门而出,一眼看到了依偎在门口的姐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