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照顾。
给小狗洗好澡,少女拿着毛巾给它擦干,然后抱着它去有太阳的地方吹风晒毛发。大中午烈日下花草喘气的都耷拉着脑袋,偏有一个她双手抱着小不点,直直地站在白花花的烈日下,每停一会儿,就眯着眼睛细心地给小狗翻毛。
“这个天,它不会着凉。你到凉阴处歇会,别弄得自己中暑了。”
实在的女孩儿,看起来柔弱清丽,性格忠厚老实,无亲无故,只能把宇文家当唯一。
“夫人,我不怕,日头算什么,我作牛作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她坚持己见,我随便她弄,自己行至林荫道,想着傍晚时干嘛。这些天没出门游历,也不知外面情况有什么变化。
“夫人,大人让人送来的,说让你挑晚上的用物。”给小狗梳好毛,她活泼地传着话,我望着一排打开着的盒子,目光落到一片斑斓生辉之间。
南梁广州出产的零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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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笑幽王烽火戏诸侯,换我作周幽王,也是江山王位,哪里比得上妻子一笑。”
他徜徉在清澈的水中,瀑布一样的长发如墨散开,我在一旁细细地把玩。他总是说自己太黑,好像黑是原罪一样,其实有的地方,他颇有优势,比如头发,又黑又亮又长发质还好,相比之下,我的头发又细又软,没有那么强的生命力,实在羡慕不来。
“身死国灭时,他就不这样想了。”我泼冷水道,一时激情之下,上刀山下火海的事都不奇怪,只是事后,男人肯定要推罪给女人。
“不,《史记》没说周幽王临死时后悔宠爱褒姒,如果周幽王有遗憾,那也是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让她成了犬戎的俘虏。是一帮看热闹的无情人,觉得幽王被祸水所误,就算褒姒是祸水,那也是幽王心甘情愿,轮不到他人大为不满。”
我笑笑不语,还没迷失理智,宇文黑獭,我赏识你现在的见识和豪言。
“你不信?”他惊讶站起,激地温泉哗啦啦地落下,荡起圈圈波纹和涟漪。
“我信。”
我轻声道,往汤池内洒着研成末儿的零陵香屑。加了银粉,它们映着斑斓美丽的光。我完全相信,这一刻肯定发自内心,哪怕不能一直坚持下去。
他闭嘴,善辩的舌头一时间语塞,呆呆站在涟漪中央,两只水雾弥漫的眼睛,凝望着对面,俨然比苍翠的骊山还要空旷。
半晌,他缓缓穿越半个汤泉,每一步都像酝酿很久一样,他张开莹润的双臂,连同温热的泉水一起拥入怀中。
“相信我,只要一气尚存,哪怕有一天爱不动了,一想到你,我这辈子仍充满力量,纵然拼尽全力,也不会辜负每一次与你的相遇。”
他低头吻着我的泪水,也知道再多的话语,全然抵不过此时的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