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对面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我最熟悉的人。
我下意识地瞪圆了双眼,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他不就是我一直暗恋的同事吗?刚离职不久的我,万没想到会在咖啡馆邂逅喜欢的那个他,我苦闷的心情一下转晴,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他了。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上去告白的时候,一个女孩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脸上扬起的笑容,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面传来的笑声渐渐盖过了我心碎的声音,失意的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咖啡馆,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一直朝前走着,想要从这种失落感里抽离出来,直到天黑。
这条长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束强光忽然从远处打来,不打招呼地怼到我脸上,我本能地伸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这时头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她轻轻呼唤着一个名字。
“容华......你醒了。”
我缓缓张开双眼,神情呆滞地望着身前的女子,一向没什么应变能力的我,精神还停留在那边世界,脸上流露着失恋的低落,她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令我抬头看她的眼睛。
我的心立即为之一颤,这女子的双眼有种难以形容的魔力,一下将我拽出混乱的思绪,只是盯着她的脸,我便渐渐地冷静下来。她眼瞳清澈如水,有着浅浅的褐色,我张张嘴,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涌现,纤细的神经在隐痛中牵连成网,我对她莫名地一见如故,我们似乎多年不见了。
“籽儿?你还好吗......”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紧紧贴在心口,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她,想让她知晓我这半年里的苦闷和寂寞,我依赖的举动令她动容,下一秒便展臂将我揽住,戚戚然哭出了声。
“我很好,我很好!容华,你忘了他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小籽儿口中的“他”正是我发了疯要见一面的高云舒,我低头看了眼素裙下满是伤痕的双脚,喉咙里涌起的淡淡血腥,究竟什么人值得我这样豁出性命?
“高云舒不再见我了,是不是?”我平淡的语气惊住了小籽儿,她的泪戛然而止,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这显然已经是最后的答案,我牵了牵嘴角,抿了个冷笑。重生的妙处便在于我尚未和这具□□合为一体,我时刻能站在第三视角审视过往的恩怨情仇,容华一定很爱高云舒,可我对他却只有讨厌,甚至还有一丝可恨。
我抱住小籽儿,埋首在她胸前撒娇,我俩像荷花底下交颈的天鹅,我白软的手指扣着她的,贪婪地渴望着她的怜惜。我回想起昨夜台阶上的车辙,我想她定被召去太极殿陪伴陛下夜读了,她亲近着我这个废妃没有资格接近的人。
小籽儿瞧出了我的心思,她拭干眼泪命侍女捧来铜镜,亲自为我梳洗。明镜鉴出两张可人的脸,细腻的妆粉衬得她肌肤如雪,两片淡淡的胭脂轻盈地浮在她的腮上,而我却消瘦干枯,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唯有一双明净的眼睛还残存着昔日的娇媚,那是我全身上下最美的部分。
“我坐坐就回去。”我拍拍小籽儿的手,示意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她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从背后圈住了我。
“容华,你回去好好将养身子,过阵子陛下气消了,我劝劝他,就肯放你回来了。”
“我不要见他。”我转过身,赌气地拉下嘴角,接着可怜兮兮地盯住她的眼睛,求道,“我只想着来见你,那些坏人、小人,我统统不见。”
小籽儿破涕为笑:“那你且留一晚,明日再回。”
我摇头婉拒她的好意,低声道:“你我身份有别,我不愿牵累你,你吩咐婢女在后花园给我留一扇小门,天黑尽了,我就从小门过来。”
临别,小籽儿送了我一篮子花,都是刚从园子里采的芍药。她才知道我的本名叫楚妃,还说她自记事起就只有一个乳名叫籽儿,也算有个名字,却不知道其中是什么含义。
我同她说,籽是花落而结的果实,也是孕育万物的希望,你瞧那千丈高的大树,琳琅争艳的百花,它们哪一个不是由不起眼的一粒小籽长成的?
没成想,小籽儿被我的一番胡诌迷住,非要追问我什么叫希望,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孔,对她说我们的相见就是希望,这话一半带着虚伪,其实我把小籽儿当做救命稻草,想借着她的恩宠离开让我觉得无聊透顶的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