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我有事找皇上,他有空吗?”
“进来吧!”早就知道林叶霜会来找自己的男人,把手里的折子往书案上一扔,看着刚进门的人,“妙殊还是头一次往朕这里跑,所求为何?”
林叶霜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原主的表字似乎就是妙殊。
“我想出宫,可以吗?”她知道皇宫规矩多,也知道或许自己的称呼不对,但她不想改,也期盼着,对方能让她出去逛一逛。
“再过些时日就是秋猎,到时候随朕一起出宫,在此之前,暂且稍待如何?”
“好”虽然还要再等等,但知道自己能出宫,林叶霜憋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既然达到目的,林叶霜便想回去了。
“那我……”
“来都来了,一会儿就陪朕一起吃顿饭吧。”到现在,在林叶霜这里还是个名不详的男人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自己身边还宽敞的位置,“来朕身边坐下。以后在朕这里可以不用遵守什么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即可。”
得到这句话,她也能在这个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规矩森严的地方过得更自在些。
其实原主的眼光还是有的,这男人性子好像不错。
那把椅子的确很宽敞,再坐两个人都行,林叶霜也没矫情,大步走过去就坐下了。
心里叹息,可惜是个皇帝,以后多的是美女在怀,不管他乐不乐意,说不定也会有谏官让他选秀充盈后宫来着。
所以哪怕原主能走出第一步,她也不觉得原主能获得幸福。
一个小三就够呛的,更何况是一群小三?原主本身性子温和有不爱争强好胜,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轮到她自己,也一样!
好在这人长得虽然好看,但光是皇帝这个身份,就够她打退堂鼓的了。
哪怕不能离婚,以后等他选秀了,大不了躲进金鸣殿或者啥别的小地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呗。
惹不起,也躲得起。
林叶霜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个外语专业的学生,跟人家宫斗,怕是活不过三集就嗝屁。
艰难地将林叶霜的心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男人哭笑不得。
其他不明之事尚可日后再行了解,但后世之人对君王这个身份,这么不待见吗?
诚然的确早有谏官上书后宫一事,但于他而言,黎民百姓能够渡过难关,从此安居乐业更为重要。
昨夜他半躺在窗棂附近的树枝上,听了半宿她的心声。
他知道对方不喜皇宫里复杂的规矩,知道原本的妙殊已经逝世,也知道对方有座特殊的图书馆。
更知道,对方在床榻上似乎躺了许久,醒来就此前尚不明确的农作物,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想,对方或许在那座特异的图书馆之中,翻阅了无数典籍,才得来的结果吧。
只期盼,能早一些获得那般可饱腹的作物,来拯救珩国百姓。
直到现在,他依旧后悔,自己瞻前顾后,起事太晚。
他翻阅着奏折,担心身边的人无聊,索性跟她说起珩国的事。
“当年宁帝刚刚登基时,发妻贤惠,长子天资聪颖,宁帝亦是励精图治。当时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黎民百姓,哪怕连年灾劫,亦对朝廷殷切盼望……”
那时候不是南方地带水患不断,就是北方连年干旱。
好在当时的百姓都相信朝廷,家中有余粮的,都会多多少少接济一下逃难流民。
可惜好景不长,灾劫一过,国库再次富足时,谏官上书宁帝选秀。
“是不是选进来些牛鬼蛇神?”
“是!”他没给宁帝留什么脸面,直接说道,“这一选,就选进来三位牛鬼蛇神,自此,后宫乃至朝廷上下开始争权夺利……”
时间一久,便没人再去关注黎民百姓死活,到了最后,连皇后太子都遭陷害,一赐白绫一赐毒酒。
说到这里,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是朕的长姐和侄子。”
长姐那么一个温婉柔和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别人?
他的侄子,才七岁的侄子,就知道给他这个小舅舅留着好吃的好玩的,待下人仁慈和善。
如何能为了早日登基,以七岁之龄就去暗害亲父?
然父亲身为东卫王,如无要事,是不会进入王城的,身为王府世子,自然也不会随便进入王城。
是以,等得知消息,长姐母子俩,已经甍逝。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年事已高,早年为国征战,暗伤无数,得知长姐出事,身体在几天之内便垮了。
从那以后,他便成了孤家寡人。
许是知道林叶霜是方外之人,所以今天他格外话唠,忍不住絮絮叨叨将自己的大姐和侄子夸了又夸。
没有一句在哀悼或者怨恨,但句句都在怨恨着前朝帝王的心狠,还有后宫权利倾轧。
也在哀悼着那母子俩短暂的生命,和无辜。
直到吃了伙房一顿美味的午餐,还带着两个新鲜出炉的贴身侍卫回到自己的金鸣殿里,林叶霜才恍惚发现,自己不小心当了一回树洞。
不是,当皇上的这么随便?抓个人就当树洞,什么东西都说的?
虽然她理解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可能身为一个九五之尊,就是难得一个无话不说的三五好友吧,所以忍不住就要找个树洞?
这样一想,她还是挺骄傲的。
也就是这次树洞,林叶霜总算搞清楚现任君王的名字了,赵锦樾,好听是好听,就是笔画有点多。
稍稍吐槽了一下对方的名字难写,林叶霜就盯上了金鸣殿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时值八月,院中两棵桃树上,挂满了透明的胶质。
“小菊,那个能不能吃?”不知道珩国会不会吃桃胶,先问问看。
小菊还没说什么,站在另一侧的小宫女就脸色苍白跪了下去,动作快得让人惊叹。
“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起来吧,先说说让我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