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齐了口粮拉去赈灾的路上,碰上了风尘仆仆策马狂奔而来的另一个信使。
与前一位信使相比,这位信使的表情与前一位却截然不同。
得知他们是去赈灾的,这名信使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水没了。”
“何谓水没了?就这么二十多日,水患变成旱灾了不成?”
“不不不”信使把气喘匀了,才吞吞口水道,“本来水位都到最高处了,但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又降了回去。”
没人知晓究竟是何缘故,可他出发之前,霖州下了二十日的雨,已经停了。
既然停了,那么接下来十日内,也不会再次下雨。
说起来,这也是霖州与其他州府相比,最为特殊之处。
水位降了,雨也停了,这水患,应当是不会再有了才是。
前去赈灾的官员便跟着信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骤然想到一事,“数月前修筑的堤坝如何?”
说到这个,信使忍不住有些惋惜,“堤坝没有被水冲垮,但若是能高一些,太守大人就不会如此急切了。”
相比之前一冲就垮的堤坝,如今重新修筑的堤坝稳稳当当,就是高度不够,一旦连续下雨超过半月,就有水患之危。
闻言,官员却安心不少,起码,那些时日并未白费力气,只要堤坝有用,不过是加高一些罢了。
阻碍百姓取水,也能另寻法子,总比他日水患之危卷土重来无可避免的好。
出去赈灾的人马半途而归,临时开朝会的赵锦樾得知原因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或许,他的元妃另一个好友就在霖州。
他不信水位会自行下降,更不信什么天命,他只是相信,就如同图书馆一样,一定有人带着一些他无法理解之物,暗中帮助了一个州府的百姓。
兵部尚书垂下眼帘思索许久,最终站了出来,“皇上,臣斗胆,奏请皇上早日立元妃为后。”
整个朝堂安静了一瞬,所有官员异口同声附和兵部尚书。
虽说皇上登基时曾有言在先,有且只会有一个妃子,但谁也没有想着让这个唯一的妃子成为珩朝皇后。
只因那时的元妃娘娘,在朝廷重臣们的眼中,不过是一根木头罢了。
可不知什么时候,这根包装在华丽外表之下的木头,突然有了变化。
无论土豆红薯还是棉花水泥煤炭,这位娘娘,从粮食开始,一点一点改变着整个珩朝。
整个朝廷无人是蠢蛋,他们都知道娘娘的改变大得让人恐惧,然时至今日,已经无人想去探究。
如今朝堂上,所有官员都与他们的娘娘见上了面,对官场的狐狸们而言,娘娘是个什么性子,三言两语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哪怕其中那些私德有亏,因娘娘而吃了挂落的官员,也说不出她德不配位的话来。
可惜,官员们倒是乐意了,他们的皇上却很想掀翻了官员们呈上来的奏折。
“你们的娘娘,可不是朕能左右得了的。”
“啊?”
“朕再去问问她吧。”赵锦樾暗自叹了一口气,再往前数几个朝代,也从未见过他这么一个想要立后,还不敢自作主张的皇帝。
“皇上,犬子前些日子刚定亲,这门亲事是他自己喜欢,颇费了一番心思求来的。若是皇上对娘娘有意,不如,让犬子与皇上说道说道?”
还以为元妃对皇上不喜的臣子,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看得出来对儿子娶回来的儿媳也极为满意。
可惜,一番好意却引来赵锦樾的冷哼,“朕的元妃自然是喜欢朕的。”
“那……”
倒是兵部尚书人老成精,从自己的女儿身上摸出了林叶霜的性子,唇角一弯,“皇上,臣以为,娘娘只是怕麻烦而已。”
当局者迷的赵锦樾被这么一提醒,当晚便求得了林叶霜的同意。
他只说了一句话:“可要当我的皇后?封后大典一切从简,你什么都不用管,只是别人称呼你时,不再是元妃娘娘,而是皇后娘娘而已。”
“真的?没有什么繁杂的礼节,我也不用去管什么年节宴客什么的?”
“对!”
“那好吧!”
外人或许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就得了林叶霜短短三个字,仿佛吃饭喝水似的极为寻常。
八月秋高气爽之日,林叶霜噘着嘴巴顶着沉重的凤冠,趁着朝廷百官低头见礼时,对赵锦樾翻了个毫无形象的白眼。
什么礼节的的确从简没错,但光是穿衣打扮,就已经让她烦的想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烦归烦,朝廷百官见礼后,她终究还是成了珩朝的皇后。
而后,珩朝的皇后,便整日在后宫之中无所事事,翘首以盼,等着那几个或许已经准备来王城找她的好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