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发言的就是温文、罗威和宋荔。
温文表示一整天都和阮生烟待在一起,她知道的事情刚才阮生烟已经讲过了,没有补充。
罗威也是一整天都待在后院搬运旧桌椅板凳,暂且不提。
“今天,许老爷来了书房,大概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走了。”宋荔很自觉地开始共享自己的发现。
“大概是上午九点……也可能是十点的样子,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怎么判断时间,他就突然来了书房,听其他婢女说,许老爷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也不怎么识字。”
“他进了书房就把门窗全部关上了,我在门外候着的时候完全没听到里面的声音。大概半个多小时,他出来就往后院去了。”宋荔继续说。
“他一走,我立马进去确认他做了什么,但是很奇怪,整个房间和他来之前一样,一点没有动过的痕迹,甚至地上连脚印都没有。”说罢,她注意到张博投来的眼神,显然这一点抓住了张博的注意力。
“我仔仔细细把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完全没有活动过的痕迹。而且……”
宋荔停顿。
“在他来之前,我不小心碰翻了书桌上的笔架,刚收拾完他进来了,还有一支滚得远的毛笔还没来得及捡起来挂上。如果他是来书房读书写字的,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他从书房出来,却没有一点责备或者不悦的样子,我猜测他根本没有坐在书桌前。”
“那你觉得他在房间里做了什么?”王骁像是在抓一个偷摸开小差的学生,张口问到,多年教学经验让他条件反射般重视不爱学习的人。
“那个房间里除了一整面墙摆着崭新的没有翻看痕迹的书册之外,还有两个博古架上放置了满满当当的金石瓶盏收藏品,还有一面墙的书画牌匾。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在那堆收藏里挑献给大人物的礼物。”
“或者书房内有没有可能有个密室呢,我看见电视剧里常常这么演的,反派的书房里总是会有一条隐蔽的秘密通道,通向一个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藏着他的犯罪证据。”阮生烟插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荔从没想过这个可能,但确实是现在对许老爷安安静静在书房待了那么久却不动书房里东西最合理的解释。
“其他还有吗?”张博适时出声。
“别的没有了,剩下的时间我都在书房里晃悠,不过好像,和我一起的那个NPC婢女莲子对我的行为有所察觉了。”她补充道。
一群人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游戏中的NPC发现了玩家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
“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根据我之前经历的游戏来看,做出不符合游戏剧情逻辑行为的玩家很容易被NPC找一些理由抹杀掉,或者错失关键线索,虽然是虚拟游戏,但这里的角色都真实得可怕,他们应该是有符合剧情的思维。”
张博作为一个经历过两场游戏的“资深”玩家,本身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社会学博士,十分擅长分析社会心理和社会行为。
在现实世界,他曾经为了观察流浪者的社会观念和行为认知,特地过了一个多月的流浪生活,和流浪汉们同吃同住,彻底融入其中。
进入游戏后,他时时刻刻在观察着游戏中人们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玩家,还包括出场的大量NPC。
“比如我的第一个游戏,和造纸有关,故事背景和剧情暂且不提,我们一进入游戏就被设定成了造纸厂的长工,每个男人都赤膊站在巨型水池旁边,身后还有好几个管事的。”
“当时,大家都是第一次进游戏,有个站长一开始反应有些大,十分抗拒做工,被管事警告了一次后,还是不情不愿,结果其中一个管事拿着鞭子把他抽得皮开肉绽,场面不忍直视。”
“那后来呢?”罗威又被张博的话提起了兴趣,他就爱听这些正事之外的东西。
“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药物,他硬生生熬了两天没好,伤口感染就没了。”
“卧槽!没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王骁惊呼。
“嗯,他死了,在我们面前逐渐透明消失的。”张博继续说。
“还能这样!”
“那他在游戏里死亡是不是就意味着退出游戏。”宋荔不禁问到。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我记得他的id叫……沉默书,你们进来前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吗?”
宋荔好像在热搜上见过这个名字报过失踪的新闻,但后续如何就不清楚了。
众人也皆是摇头。
空气似乎有些沉重凝滞,谁都猜到了,但谁都不敢说出可能的事实。
片刻之后,张博补充道,“所以大家不要犯傻轻易尝试自杀或者激怒NPC,后果无法预知。”
张博望向宋荔身边的王骁,“王老师,该你了。”
王骁清了清喉咙。
“我有重大发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作为一个账房先生,我今天很认真地查了账本。不得不说,许仲连的生意做得很大,每日流水进出大几千两,照我看,他都没必要依附什么大人物,生活已经过得很滋润了。”
“噢,重点来了。我发现在日常流水里,许仲连每个月会让账房先生取银票一万两,随信寄送到京城的一个地址,信封写的是‘杏林街横波弄苏陆兄敬启’。”
“我觉得这条线可以查查,昨天说许府请来的是个京城的大人物,这每月的巨额支出又是送去京城的,说不好要来的贵客就是这个叫苏陆的呢!”
王骁自信满满,他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指不定另一个游戏关键人物就要被他找到了。
“可是,如果许仲连要巴结的是个大人物,称呼他‘那位’的话,写信又喊他‘苏陆兄’是不是太亲切了点?”阮生烟质疑道,她深刻记得昨晚许仲连是如何用又恭敬又激动的心情给她画大饼的,怎么看也不是敢这么称呼那个人的样子。
“那也有可能是许老爷在京城的亲戚朋友,或者帮他巴结权贵办事的人?”王骁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