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转身看向纪舒,“你想去校场?” “啊……我就是好奇营里将士平日是如何训练的,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纪舒收回望着死兔的视线,回答道。 她眼下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头了,反倒好奇祁野执着去山上打两只野兔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祁野沉默几息,“方便,你等我一会儿。” 他提步往校场走去,两步后却又停下,回过身说道: “我马上回来,不要随便跟别人走。” 纪舒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他走进校场,垂眸看了眼脚尖。 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祁野快步走向校场中央,副将赵海成此时正和营里一个将士,打的有来有回。 随着他一拳撂倒对手,校场内爆出一阵叫好声。 “将军!” “见过将军!” 众人陆续瞟到祁野的身影,不约而同撂下手里的事,大声问好。 赵海成大步上前,双手抱拳,笑出一口大白牙。 “将军!大伙儿吃饱了饭这会儿精力充沛!下午可以召齐大家加训了!” “现在就集合,加训列阵,我会在点将台上看着。还有……” 祁野视线往下,看向他打赤膊的上半身,沉声喝道: “以后在校场把衣裳穿好!夏天就算了,冰冻三尺的天气若是得了风寒,上战场给敌人送人头吗?” “额……” 赵海成一噎,心说可是将军以前训练时,也不少打赤膊啊? 哦,一定是因为眼下兵临城下,将军担心他们受寒。 将军用心良苦。 “我马上让他们把衣裳穿好!” “一刻钟之内点兵列阵,我来指挥。” 纪舒在校场外等了一会儿,祁野才回来,引她走上一处高台。 放眼看去,广袤天穹下,三军将士身披铠甲,神情肃穆,手中的枪戟在日光照射下,折出凛冽的寒光。 营中大秦军旗随风招展,气势傲然。 纪舒震撼到失语,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三军操练,直叫人心潮澎湃,豪气满襟。 祁野立于点将台前方,右手握着旗帜,随着旗帜挥舞,三军阵型不断变换,冲刺拼杀。 祁野只指挥了一轮,便把旗帜递交赵海成。 “如何?” 他走向纪舒,纪舒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拊掌,“很厉害,龙虎军不愧于他们的名字。” 当真是一群虎狼之师! 皇帝放弃的这些将士,注定了大秦要走向衰亡,她记得她死的时候大秦国势都已岌岌可危。 龙虎军一直训练到日暮,入夜后营地便点起了篝火,之前一个月营地中都蔓延着死亡气息。 唯有这夜,生机勃勃,将士们载歌载舞,畅享来之不易的食物。 纪舒坐在祁野身旁,接了不知第几个将士,递来的酒。 “岁姑娘,您真是我再生父母……要没有您,我明儿就饿死了,我真想喊您一声娘——” “诶诶诶,这就不必了!你都能做人家爹了!” 陆问赶紧从后头箍住了这人的脖子。 “赶紧的来个人抬走!喝多了!” “带下去好好醒酒!将军同意你们小酌,可不是让你喝大了影响明日训练的!” “叫他们都不许再喝酒,也别再来敬酒了。” 祁野冷着脸下了令。 他翻烤着架上的野兔,火光照在他有棱有角的面容上,周身的冷冽似乎都烤化了许多。 纪舒拖着下颚看着祁野的侧脸,一双桃花眼被酒意熏染,似笑非笑百媚横生。 这时,祁野用签子插了个兔腿递到了她面前。 “尝一尝,当心烫。” 纪舒慢悠悠的接到手里,想了一个下午的问题此时已经有了答案。 酒意侵蚀了理智,她忍不住往祁野面前凑了凑,悬在他肩膀上,轻声问道: “明明我带了腊肉和白米,将军为何还要冒着伤口崩裂的风险,去山上打兔子?” 她蒲扇似的睫毛颤的厉害,身形摇晃下一秒就要栽倒似的。 祁野敛眸同她对视,纪舒心跳的厉害,腿顿时发软,身子软绵绵朝地面栽去。 祁野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靠近的一瞬伏在她耳畔道: “因为想让你吃新鲜的肉。” 他神情晦涩,从看到纪舒那一瞬起,祁野便觉得她合该享受天下最好的,该被娇养着,任何苦难都不该承受。 纪舒看着眼前的火堆,用力眨了眨眼睛。 这堆火好烫啊,照的她快要烧起来了。 直至夜深,吃完饭的众人才陆续回到营帐休息。 纪舒在附近的河边洗了把脸,才从醉酒状态恢复过来。 回到营中,祁野还没回帅帐休息,秦当家一群人也不知去向,纪舒一脸懵。 “将军,秦大哥他们呢?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沿安府去了。”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 “可我有路引,守门将应该是会开门的。” 祁野道:“现在时局特殊,宵禁后就算有路引也不会开城门,我已经叫人收整出几间帐子,让你手下的人住。” 纪舒捏了捏指尖,“可是……我住在哪里呢?” 祁野咳嗽了两声,认真道: “营地后有一块是女军医的住处,有一间空帐子,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