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不是说了不会有军需送到的吗!怎么祁野还能打胜仗!” 沿安知府刘庞匆忙赶回沿安,趁着早上人不多,赶紧摸进了城。 同车的长随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磕巴道: “八成是那祁野命太硬了!小的听说杀人杀多了煞气重,阎王爷都不敢收!” 刘庞气得头晕,他身材胖的像个肉球,一生气便心口疼,只要想到后面糟心的事,他便死命揉着胸口。 本来他听说朝廷压着军需不肯发放,料定祁野死定了,就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发一笔横财。 谁知道!! 马车驶到知府大宅的后门,护院左顾右盼,确认没人才悄悄说道: “大人,可以下来了。” 刘庞前脚刚落地,就听着身边传来一声: “知府刘大人吧?您这一大清早城门刚开,是从哪儿来的啊?怪不得前几日我来击鼓鸣冤,见着的都是府内师爷。” 刘庞大惊失色,脚下一崴,摔坐在地,手指着前方颤颤巍巍。 “你你你——”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巷子,竟出现了一个女人,身后全是人高马大的壮汉! 纪舒带着面纱,闲庭信步走上前。 “刘大人好大的胆子。战事当前,沿安府雪难未平,你竟敢逃离出城。若报上去高低也是一个九族连诛。”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和你全家的性命,如今都握在我手里。” “呸!本大人才不会信你!快去找人!把这帮胆大包天的恶徒都给我下狱!!” 刘庞被人发现逃走,身边根本就没带几个护院。 而这群酒囊饭袋还没抬手,就被镖局的人压在了墙上。 刘庞瑟瑟发抖,“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我我、我可是沿安知府!朝廷的人!你们区区升斗小民,可知官官相护!届时本大人平安无事,就抄你们全家!识相的……赶紧滚!” 几息之后,在场无一人动弹。 纪舒笑了,“刘庞,我有个兄长在盛京做什么你知道吗?” “……” “御史。” 刘庞两眼翻白,浑身哆嗦。 完了,彻底完了,他想要求饶,脸上的肥肉抖动了许久,忍住了。 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说谎! “你不信也无妨,只是你的事,我前几日就整理成书信发回京城去了。我还碰巧找到了你们全家暂住在平阳府的宅子,你前日一早出发,我后脚就找了过去,请了你的夫人美妾、还有你的宝贝儿子,去我那儿喝茶。” 纪舒冲镖局的人抬了抬下巴,他们便放开了护院们。 “我给你缓冲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确认真假。我过几日还会再来,不过五日之前若是我没有截获书信,或是给平阳府那边发消息……恐怕羁押你的锦衣卫会和你家人的尸体,一道来你这里。” 刘庞浑身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出来。 长随小心翼翼上来搀他,被他猛地掀了出去。 “赶紧找人去平阳府!!一定要保住少爷的安全!!” 刘庞谁也不敢说,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心焦的等了四天。 长随赶回了沿安府。 “大人!夫人和少爷……都不见了!跟凭空蒸发了似的!小的找了两天,哪儿都找不到啊!” 刘庞跌坐在椅子上。 翌日,纪舒再次来到知府大门前,刘庞亲自迎接,球一样的身子硬是对折弯下了腰。 “姑娘,我都听你的,求你放我和我儿子一条生路。” 纪舒顺势在上首坐下,看向他道:“刘大人先将功补过,救了沿安府百姓再说吧。” 刘庞瞪大了眼睛,她竟连这个都知道?! 他垂下头,眼珠咕噜乱转。 “这、小的已经把赈济粮发放下去了……家家户户都、都做了登记的!不信我找来您看!” 刘庞把册子交给纪舒,纪舒笑着说:“碰巧我这里也有个册子,你看看吧。” 刘庞接到手里,翻了两页,脸上的肉就挤在了一块。 “刘大人送的证据我收下了。” “噗通——” “姑娘!您就饶了我吧!我是昧下了赈济粮,可那也是因为赈济粮的数目,远远不够赈灾啊!就算发放下去,也会因数目不够引来争抢,我怕起争端所以才!” 把贪墨说成好事,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刘庞转着眼珠,“姑娘,要想赈灾,只有找府内的富户开仓。粮商捐赠或是降米价,才行啊!” “我知道,府内五个粮商,就劳烦大人帮我请到这府衙来了。” 纪舒离开后,刘庞狰狞了表情,啐在地上。 “臭娘儿们,自以为有点小聪明,还敢和赵家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背景硬,还是赵家的背景硬!” 他拖来长随,“你赶紧去赵家报信,就说我这儿有个从京城来的小娘儿们,说家中兄长是御史,想要让粮商开仓,让赵老爷和其他粮商们说说,到时候来狠狠教训教训她!” 长随匆匆点了点头,“可老爷,您就不怕她一怒之下,动了小少爷……” “蠢货!我若能让赵家欠人情,就能找赵家帮忙!我就不信,她还能干过首辅!” …… 客栈里,青檀正同纪舒汇报城内情况。 这些日他们在粥棚施粥,有不少百姓来排队,虽然米汤并不浓稠,但也足矣垫肚子。 “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