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纪舒将痛呼咽在了嗓子里,眉目半睁看向眼前之人。 半张面目还算能过眼,但他左脸却像是被利刃划过,从上额到下颚,皮肉都翻开了,再加上他一双猩红瞳仁,简直是一个罗刹鬼! 木查哈一寸寸扫过纪舒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但很快便被憎恨压了下去。 “长的如此娇艳,怪不得能把那祁野迷得神魂颠倒!贱人!你可知因为你,本王折损了多少猛士!!祁野那厮生擒了我两个孩儿,我倒要看看,如今有你在手,他还如何嚣张的起来!” 木查哈掐住纪舒的脖子,想要对她动手,可面对这张脸,他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干脆反手将人砸在地上。 “咳咳咳——” 纪舒咳嗽不止。 马库里是木查哈的近将,自然也是恨透了祁野和秦人,他瞥着纪舒,阴狠的对木查哈献策。 “王子,祁野杀了咱们不少人,还生擒了两位王孙,不如我们把他的女人活剐了扔给他,他必定会崩溃,痛苦万分!” “蠢货!” 木查哈一脚踹了过去,“我今日杀了她,还拿什么换我两个儿子!没了她又如何脱身!你当真以为那姓赵的能助我们离开?他有几分本事!” “末将知错!” 姓赵的? 赵利?! 纪舒只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她猛然想起来,木查哈这个名字她曾听过,好像是之前大秦和瓦剌互市,负责此事的瓦剌使节,怪不得他那没毁的半张脸还算平易近人,对比其他那些面目凶狠的蛮人,他的确更适合做外交贸易。 马库里:“可是王子,咱们也不能饶了她!既然不能杀了,就先毁了她的脸,给您报仇!” 木查哈垂眸看着纪舒,表情不变,眼神却极其龌龊下流,一看便知他在打什么注意。 纪舒木着脸,恨不得挖了他的眼。 人和人的区别真是大,虽然祁野也曾轻浮无状,但他从来是克己复礼的,从未叫纪舒感到过不适。 木查哈正要开口,纪舒忽然道: “我既然已经落入你们手中,便想做个明白人!方才大王子提及的姓赵之人,不知是否是我想的那个。” 她抬眸挑衅一笑,“大王子竟然和大秦的商贾有私下来往,可是那赵利泄露了我的去处,好叫你们在半路截杀了我。” 纪舒自到木查哈面前,就没有露出过半分惧色,被揪了一地乌发掐住了嗓子,都不哭不闹。 加上这张脸,倒是让木查哈生出几分兴味来。 他自诩抓住了祁野的弱处,很是轻敌,哼笑道: “怪不得祁野会瞧上你,你和你们大秦其他那些女子的确不同。是又如何?不妨告诉你,本王和那姓赵的,已经合作多次了,他能那么快发家,还不是因为本王低于互市价格,给他的那些牛羊马匹!” “瓦剌这些年的铁器铠甲,甚至是火器,都是他给的本王!美人儿,你可是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啊!这些事若传进你们皇帝耳朵里,那姓赵的会死无全尸吧……” 显然,木查哈会这么大嘴巴的跟她说这些,是完全没打算让纪舒活着回到大秦。 木查哈掐住她的脸,反复欣赏。 “若是杀了你倒是可惜了,等本王回了瓦剌,把你带在身边如何?本王比祁野那个银样镴枪头强上百千倍,定会叫你欲仙欲死……” 纪舒挣开木查哈,轻笑了声。 “只怕王子等不到那一日,就要被他杀了。” “大胆!” 马库里拔刀就要架纪舒的脖子,纪舒口齿清晰,伶俐的说道: “王子愚蠢,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先占了上风?可不知从你掳我那一瞬便已经输了!你被赵利那蠢货拖累了。” 木查哈心尖一动,抬手大喝:“住手!” 他阴冷的视线注视着纪舒的眼睛,但凡换个人来,都要吓倒在此。 纪舒心跳快的,耳畔都响起了嗡鸣,她手指紧掐着指尖努力镇定,生门就在此一举。 二人对峙片刻,木查哈先退了一步。 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纪舒屏着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她赌对了第一步,木查哈这会儿是在死局里,他必定提心吊胆,疑心病加重,只要抓着这点,她便有机会脱身。 纪舒没有急着说话,先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上的灰尘。 马库里是个急性子:“快说话!少装模作样!” “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你就闭嘴。有勇无谋,只会坏了大事!” “你——” 木查哈瞪着马库里,他纵然气得浑身发抖,还是不得不把刀放了下去。 木查哈看向纪舒,目光微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叫大王子在大秦境内掳了我,是他犯得最愚蠢的错误。若我没猜错,也是赵利给了大王子路径图,才让大王子破开城防从山路混进了大秦境内,是也不是?” “是。” “那大王子应该知道,这会儿祁野一定发现了,你们这些人就在大秦境内,可没有内应,谁又能把你们放进来……” 木查哈:“你是觉得祁野会查到赵利?呵!若真能这么简单,我与他交易多年早就被人发现了。就算他会查到,你大秦那么多人,等他查到是赵利,我早已带着你回去了。” 木查哈兴致缺缺,本以为纪舒能说出什么惊天的话,结果就这? “他一定会马上查到赵利。” 纪舒轻笑,“能通敌的人的确很多,但碰巧又掳走我的人,很少。知道我和他有关系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