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戴着兜帽的女子奔向纪舒,满眼惊喜,“我正打算去挂牌子呢,本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咱们两个心有灵犀!” 纪舒笑靥如花,“去屋里说吧。” 管事妈妈将二人送进厢房,没了外人,常妙才摘下兜帽。 她生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娇俏可爱,实际上比纪舒还大了一年,而且年少老成,肚子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主意。 认识常妙的时候纪舒刚刚出阁,正为侯府的铺子焦头烂额,到处在市廛调查民生用计,常妙那会儿也是第一次尝试开店,可惜她虽能研究出后世的先进玩意儿,却没有靠山和拓展生意的能力。 盛京城的商圈拢共就那么大,常妙发明出来的东西挡了别人的发财路,她的铺子被挤兑,研究出来的东西也常被盗走,屡屡受挫,正是这时纪舒主动上门。 她能给常妙庇护,还能帮常妙发展铺子,常妙只要关起门来搞研究就行。 二人相互扶持,很快就把铺子发展了起来,盛京城的商圈赵家占一半,她们俩就占另一半,常妙总是戏称她们姐妹两个,是盛京商圈里的‘神雕侠侣’。 “你去沿安府赈灾,没受伤吧?” 常妙牵着纪舒的手,围着她转了一圈。 纪舒拉着她坐下,“没受伤,不过遇上不少事,倒是挺惊险的……” 常妙顺手抱了盘瓜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纪舒。 纪舒忍俊不禁,将沿安府的经历同她说了一遍,吓的常妙嘴巴长得老大,好半晌才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古代边城可真是危险……不过那祁将军倒是挺神勇的,幸好有他在。“ 常妙心疼的给纪舒剥了几粒瓜子递过去。 “他可比你嫁的那个玩意儿好多了,可惜你怎么没同他议亲。” “咳咳!” 纪舒呛到了口水,咳红眼睛,遮掩的说道:“那会儿他不在京城。” “我来的路上还听见有人说,你在云霞坊前头吐血,是真的吗?” “假的,我吓唬李氏她们的。吐的是水,只不过当时我嘴里嚼着槟榔,混了点红色,看着像血罢了。” “舒儿可真聪明!可不能为了那家白眼狼把身子拖垮了!” 纪舒笑着说:“我准备和祁承序和离了。” “真的?!你终于想通了!”常妙恨不得放十记挂鞭庆贺!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把侯府那些铺子给那个姓江的。不过那些铺子是你日夜操劳扶持起来的,叫她败光可惜了你之前辛苦。” 纪舒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常妙,她这才放心。 “对了舒儿,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找你是要你看这个的。” 常妙站起身,脱了身上的披风,在纪舒面前转了一圈。 她穿了身青色宽袖连身襦裙,裙摆上的青竹祥云像画上了似的,比寻常绣上去的还要清楚,纹样新奇又曼妙,纪舒第一眼是惊艳,随即多年经商的经验告诉她,这衣裳绝对会引起热潮。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极了!你自己做的?” “是啊,这裙子叫青碧缬衣裙,是绞缬的纺织品,上面大部分图案纹样是扎染出来的,我给你也做了几件,改明儿送到咱俩的铺子里,你叫喜桃去取。” 常妙坐下把衣裳的做法同她讲了一遍,纪舒欣喜不已。 “妙妙,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也是学的先人,非我自己原创。你若觉得可行,我就叫人去做了,马上开春,现在就可以卖!” “等等!等这边的织云坊交了江芙的那批棉花,再把衣裳挂出去!” 常妙这个衣裳做的可太是时候了,她倒要看看,有这样的新衣新布售卖,江芙那些破烂棉布还能不能卖出去。 只是,“妙妙,这衣裳是不是只能做绸缎的?” “当然不是了,绸缎葛布都能做,只是粗布染上的纹样没有那么好看,但价格低廉。” 常妙想到纪舒的话,问道:“库房堆的那些棉花,原来是江芙拿来的?” “不错,她低价买了一大堆,定价每匹两百文,准备大赚一笔。” 常妙好奇的问纪舒:“真能赚吗?” 纪舒笑了笑,“普通百姓每年大约能挣五两银子,一匹棉布四十尺,能做五六身衣裳。节俭的家庭每年末买两三匹布,做成的棉衣可以穿十好几年。富裕些的家庭每年底买一匹裁制新衣,其实需求拢共就那么多。” “盛京的商铺在入冬进新棉纺布,卖的都差不多了,百姓需求也够了。即便她卖的再便宜,大部分百姓是不会买的,因为需求已经够了,省下的钱交束脩买米面不好么?” “这么说,她是必亏了。” “即便是好棉也是赚不回本钱的。” 何况她的棉花还有问题。 常妙抚了抚胸口,“这样我就安心了。” “有你的新衣,她的生意会更惨淡。” “那我也算帮舒儿你出气了!” 常妙来了干劲儿,“我这就回去多做几件出来,找几个信得过的帮手再大量做。等我弄好了,就在铺子挂牌告诉你。” 二人平时交流都靠在自家铺子挂牌,常妙倒是知道纪舒的家,纪舒却不知道她。 她一直都是如此神秘,不过常妙不说,纪舒也不会多问。 另一边,江芙留了个心眼,她今日特意找了个棉商上门。 “劳烦你帮我看看,这些棉花是不是好棉?” 其实之前赵家就找人看过,跟她说的是棉花没问题,但江芙这次把全部身家赌上了,多少还是打算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