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曹竹仪的家？
何辜正要跟上去，却忽然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拉住。
她转过头，猝不及防地与郑译卿对视上，他浅淡的眼眸中写满了懊恼与担忧。
他的神色有些慌乱，身上还穿着家居服，甚至连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
郑译卿拉住何辜，慌张地查看她的伤势。
“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他就不该犹豫的，在感应到了她的气息减弱之后才忍不住赶到了她的身边。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在看见雷霆时就马上赶过去就好了，何辜就不会受伤了。
何辜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擦伤，那里红红一片，破了皮，有一些灰尘小颗粒糊在上面。
比起在地府被何钦咎训练时受的伤，这个简直不值一提。
她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没事的。”
“我今天不是为了曹竹仪来的，我跟着学校里的红气来的这里。”
话落，她又看向了那个公寓的窗户，抬起手，指向了那里：“那个红气在那里消失不见了。”
她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再惩罚曹竹仪。
她好不容易才迎来了新生。
可是今天，那股红气却将她引到了这里。
闻言，郑译卿也愣住了，视线落在了那个屋子里，放出灵力前去探查。
“我之前在这里设过阵法，可是它没有任何动静。”
何辜皱眉，语气不由得上扬：“你怀疑我说谎？我亲眼看见他进去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幻术，那个公寓里只有两道气息。”
郑译卿怕她误会，连忙向她解释。
“那就进去看一看。”
何辜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脚尖一点，便从天台上凭空跃起，手指抓住阳台的铁栏，灵活地攀在窗边，直接跳了进去。
郑译卿紧随其后，也在客厅中站住。
就在两人想要打开房门探查的时候，房门被猛地拉开，曹竹仪迷迷糊糊地起床喝水。
何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在隐身状态下，普通人看不见他们，也碰不到他们，顶多是感觉有些阴凉。
所以她就大喇喇地站在门口，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意外的是，曹竹仪却也停住了脚，忽然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手指也开始颤抖：“你，你们是什么人？”
何辜愣住了，不动声色地与郑译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为什么能看见他们？
将死之人？
曹竹仪急于去查看女儿的状况，可又不敢越过他们两人，只能慌乱地站在房中，不停地向后退去。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曹竹仪慌忙地打开手机，指尖颤抖着在屏幕上按着。
何辜脸色未变，指尖微动，银针向着手机的方向而去，准确地将它击落在了地上。
一缕灵力从她的指尖溢出，直接将她带到床上，紧紧地捆了起来。
这次，郑译卿也没有阻拦她。
曹竹仪看见如此灵异的画面，早已经被吓得失了魂魄，双眼止不住地瞪大，心底忽然升起强烈的恐惧。
何辜慢悠悠地上前几步，也在她床前站定。
“你别慌，我们不是抢劫的，也不是小偷，准确地说，我们不是人。”
曹竹仪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泪流不止：“你们想要干什么？不要伤害我女儿！”
何辜不想听她哭，便施了一个法术封住她的嘴，在她的身前蹲了下来：“你不要哭闹，我们就是搜一下，问你几个问题。”
眼看着自己已经出不了声，曹竹仪心中更是恐惧，泪水止不住地流，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她明白这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一定是遇见了一些非自然的东西。
这时郑译卿已经将外面几个房间都搜了个遍。
他走到何辜身边，摇了摇头：“没有。”
何辜不免有些烦躁起来，直视着曹竹仪的眼睛问道：“在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曹竹仪顿了顿，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没有，我今晚睡得很早，只是刚刚想喝水才出来的。”
她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回答何辜的问题。
何辜定定地看着她，与她对视上。
她没有说谎。
看起来今天是发现不了黑袍人的踪迹了。
何辜抬起头，与郑译卿对视上，良久，他转过头，避开了何辜的视线。
他这是默许了何辜接下来的行为。
何辜从身侧拔出了匕首，匕首上闪着寒光，带着点点熟悉的气息。
“没看到也没有关系，我们今天把另一件事情解决了吧。我曾经用这把匕首，帮你惩罚了刘淖。”
曹竹仪一愣，忽然意识到何辜一定知道些什么。
“刘淖······他已经死了啊。”
她试探性地抬了抬眼，却与何辜冷冷的视线对上，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确实死了，你杀的，不是吗？”
曹竹仪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不定：“怎么可能，那是意外不是吗？”
何辜垂眼，忽然将匕首收了起来。
“你不需要向我辩解，现代的执法机构我不会干预，他们查不查得到我也不会管。但是人一生的所作所为都会在地府受到审判，是辩解不了的，杀了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何辜看了一眼郑译卿，补充道：“当然，做了好事也会得到好报。”
“不过，你命数已尽，怕是等不到了。”
郑译卿站在门边，难得地没有上前插手。
他现在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再和何辜起冲突，更何况，曹竹仪命数已到，就快死了。
“什么？这位小姐，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