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兮道：“那行吧，路上小心些。我们先走了。”
说着，她上了徐盛玄的车，走了。杜云皛见他们走远，这才抚着头问：“河哥？你……怎么在这里？谢谢你，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关河过来扶她：“杜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去。Ethan在等。”
“Ethan？”杜云皛有些转不过弯来：“你们……刚才也在这里吃饭？”
关河拉她走：“先上车。”
杜云皛被关河扶上车，果然见禤逸生脸色不太好地坐在后座上。她伸头过去，凑到他面前：“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高兴呢？”扑面的酒气钻进禤逸生鼻子，他看着她，把她按回去，拉安全带绑了：“河哥，走！”
关河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车子一拐，杜云皛头更晕了。
胃里一阵难受，想吐。
禤逸生赶紧从椅背上抽了一个装杂志的袋子出来打开递给她。
杜云皛连忙接过对着袋子呕，结果却又呕不出来，难受得一只手直抚胸口，一只手直抓脑袋：“这酒劲儿……呃！……也实在太大了！”
禤逸生拿了一只矿泉水拧开，递到她面前。
杜云皛接过喝了两口，感激涕零：“你真……体贴！谢谢你！”
后视镜里，关河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禤逸生假装没看见，把杜云皛手里的水瓶子抽了出来，道：“睡会儿吧，睡着了应该会舒服一些。”
“嗯~”杜云皛说这话时，眼睛已经缓缓闭上了。
禤逸生皱眉，总觉得不太对。他喊了杜云皛两声：“杜云皛~杜云皛~”
杜云皛已经完全睡着了，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
禤逸生问关河：“河哥，她这……”
关河低声道：“可能酒有问题。”
禤逸生猛然扭头，看杜云皛确实睡得挺沉，道：“查一下那个男的。”
关河：“好。”
车到小区正门，禤逸生道：“去车库。”
关河把车开进车库，禤逸生道：“找9栋电梯口。”
几分钟后，车子停到电梯口，禤逸生摇了摇杜云皛：“杜云皛？杜云皛？”
杜云皛微微睁开眼，眼神十分迷离，搞不清楚状况：“你……这……”
话都捋不清楚。
禤逸生给她解了安全带，拍了拍她脸：“到你家楼下了。”
“哦~”杜云皛努力要下车，手打不开车门。
禤逸生看着她完全没力的样子，眉毛皱得更紧了。拿了她的包下车绕到这边来，开了车门，扶着她下来。可杜云皛根本站不稳，他稍微一松，她就直往地上掉，他又赶紧把人捞起来。
关河见了，连忙下车跑过来：“我背她上去吧？”
禤逸生正要把人交给关河，却见她又睁开眼来愣愣地瞧他。边瞧边甩头，然后再瞧，突然嘴巴一嘟，双手抱住他：“书翃……”
“……”禤逸生和关河都愣住了。
“书翃，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杜云皛在他怀中，还在喃喃自语。
禤逸生叹了口气，对关河道：“你回去吧，我送她上去。一会儿走回去。”
关河犹豫了一下，答：“好。”
他坐进车子，开着车走了。
禤逸生把杜云皛的手臂架到自己肩上，半背半搂，扶进了电梯，按下30楼的按键。杜云皛嘴里还在咕噜：“我们……在哪儿碰到……的呢？你终于……回来了。”
“我跟你……说，你……送送我那盆……芦荟开……开花了……真……真的很好看……”
密码锁。
“杜云皛，开门！”禤逸生拍拍杜云皛的脸，让她清醒清醒。云皛抬起头来，朝他傻傻一笑：“你……竟然……忘了……”
她抬起右手，在锁上按下“309120”，门开了。
禤逸生道：“我能到你家做贼了。”
杜云皛听了，嘿嘿一笑，问：“你想偷什么？我告诉你……在哪里~”
“我想偷……”禤逸生为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惊住，低头看杜云皛。她还傻傻愣愣地看着他，等他下文。他道：“还没有想到。”
“你是个笨蛋贼~”杜云皛说。
禤逸生推开门，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将她拽进屋，反脚把门踢来关了。雪豆儿见到生人，跑进猫窝躲了起来。
禤逸生看了看屋内，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瞧到半开的房间门，有了方向。将杜云皛拖了过去，将人扔到床上，脱了鞋，掀上去摆正：“将就一晚上吧，明天自己洗床单。”
找到空调遥控器，开成25℃。
从洗手间随便拿了条毛巾接水拧干，来给她脸上、脖子上、手上各抹了一把，然后俯身下去跟她讲：“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杜云皛见他起身要走，伸手扯住他的衣摆，嘟着嘴委屈巴巴地问：“书翃，你又要去哪里？”
禤逸生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道：“我要回家。”
杜云皛扯着他衣摆的手，摇了摇：“你不能留下吗？”
禤逸生心道：我要真留下了，明天你得拿刀砍我了。他拿开她的手：“不能。”
把灯关掉，他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一面墙上的照片。他走过去看，什么都有，花卉、动物、水果、食物、菜场、马路、大厦、环卫工、小孩……唯正中一张，照片是反着的。
他伸手翻了过来，是杜云皛和白书翃笑对镜头的一张黑白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