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按了喇叭。
刘陵赶紧向后车比了一个马上就走的手势。又上去拽严依华的箱子,一边拽一边说,“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没想到严依华干脆滑着箱子向后站了几步,倔哒哒地远离了他们,就是不肯上池东文的车。
刘陵气坏了,她走过池东文的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站在门前对严依华喊:“你到底走不走?\"
严依华摇摇头。
刘陵坐上车,用力的摔上车门。随着“砰”的一声,池东文把车开走了。
一朵乌云飘过,本来洒在严依华身上的阳光被盖住了。失去了阳光的照耀,严依华终于感受到了A城冬天刺骨的寒冷。他的薄风衣早透了,腿也被冻木了,整双手都有些红,全身上下最暖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刚刚被围上的围巾,给他的脖子带来唯一的一点温暖。
他拿起手机开始叫车,可能是手机冻得时间有些长,也可能是自己的手被冷的没有温度。他试了几次指纹都打不开锁,冰冷麻木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连手机都识别不到。他用力戳了一戳,手机干脆黑屏了。他气急了,干脆又把手机放进了大衣兜里,继续在饭店门口站着。
“要不你就冻死我吧。”他对老天爷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过,他看都没有看过。直到那出租车司机按着喇叭停在他面前,他才恍然的上了车。
那司机大哥是地道的东北人,看见严依华穿着这样,还拎着一个行李箱,还殷勤地问:“小伙子是不是从南方过来旅游啊?”
严依华勉强敷衍了一声:“嗯。”
车内的温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却足以让严依华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他坐在后排,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耳朵冻得仿佛一碰就会掉,现在又因为温度的提升慢慢缓和,渐渐地又热的通红。
车辆一路驶过,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那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紧闭双眼坐在后座的严依华。他整张脸都红的异样,身上还有点蜷缩,双目紧闭,人都有点不太清醒。那司机忍不住提醒他:“小伙子,一会儿你下车买点生姜放可乐里,到住的地方烧开水把他们煮到一起喝吧,你快被冻坏了。”
严依华依然不想说话,还是敷衍了“嗯”了一下。
司机又说:“在这边有朋友吗?怎么不让他们来接你呢?”
严依华依然“嗯”了一声。
那司机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回到家,严依华找了一个最厚的毯子披在身上,整个人又在沙发上蜷了好一会儿,才算缓了过来。
他起身给自己烧了一整壶热水,在温度28度的室内,他整个人抱着那水杯靠在沙发上,身上还裹着大毯子,突然感觉自己甚是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觉得热的不行。
他扔掉毯子,解开睡衣的扣子,依然觉得身体像要烧起来一样。
外面的月光洒进来,天色已经全黑,他没有开灯,只是简单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被烫的缩回了手。
朦朦胧胧间,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什么新消息。他点进微信,由于没带眼镜。黑暗中手机的光投射在他的眼睛上,那眼睛迷离、还带着脆弱,长长的睫毛轻颤,红通透的鼻尖连带着薄薄的唇,还有他那本来就比较融合的五官上,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凄美。
可惜,微信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人发来的消息。
他以为网络坏了,又点进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群里,发现最后接收到的消息都是23点左右,也就是刚刚。
他点进刘陵的微信对话框、点开刘陵的头像,刷新又刷新,却什么都没有变。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他依然躺在沙发上,甚至都没有力气走进卧室里,整个人烧的有些睡不着。迷迷糊糊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刘陵在画室门口等他,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冬天,她在那里站了很久,最后也是这样独自一人黯然离开。
好像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