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边拉着周知叙往校门的反方向跑。
林荫路上,两个长相夺目的人儿踩着交缠的树影,穿过来来往往的路人,跑离他们的视线之外。
路人的惊叹也被远远地扔在了后面:“我靠!真谈了……实锤了啊……”
直到跑到另一个校门后,岑俞安才放开周知叙的手。她扶着树干弯下腰,在剧烈的喘息中还不忘咒骂:“好烦啊那些人!”
周知叙:“这几天少往那边走。”
岑俞安:“我的想法是……你直接让警察把我拷走吧,我现在好像跟犯罪分子没啥区别啊!”
她抬眸去看周知叙,他也还喘着气,垂到额间的碎发沾着汗水,与洒落的秋日阳光相融,清淡明净的五官罕见舒展开,在满满的少年气之外,有种意外的松弛。
该说不说……岑俞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周知叙这般有活气的样子,一时之间难免……看呆了。
直到周知叙迟疑着开口:“我脸上有东西?”
“……”岑俞安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抬手碰了碰嘴角,幸好没摸到口水。她被周知叙的颜搞得五迷三道的,已经到能随时随地发花痴的地步了。
“没有。”岑俞安视线依旧停留在周知叙的脸上,没有要挪开的意思,她忽而眯着眼睛笑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很帅!”
她说话的语调和刚才的严肃不同,是周知叙很熟悉的玩世不恭,听着好像只是随口的调戏,但眼睛里真挚的情绪不是装的,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岑俞安不是第一次夸他帅,周知叙以往还是心如止水的,毕竟关于外形,他听过无数的赞美,长者、同龄人、小一辈,对各个年龄段的肯定已经听到耳朵起茧。
但莫名地,今天岑俞安讲出的这句话,一如既往的散漫口吻,却让周知叙原要平复下来的心跳猝不及防又跳高了一拍。
顿了顿,他刻意岔开话题:“你不是有事要做吗?”
岑俞安没看出周知叙的别扭,这位哥向来不吃拍马屁这一套,她习以为常:“嗯,是哦,我差点给忘了。”
又说:“我们先扫个共享单车吧。”
周知叙:“……?”
周知叙听完直接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扫了一眼旁边排得整整齐齐的共享单车,瞳孔微微一缩,神情从始料未及到最后的一言难尽。
这些共享单车像是长期无人清理过,车身有很多不明污渍,还有唯一稍微干净点的部件只有坐垫,但破损状况也堪忧。
周大少爷的洁癖登时就犯了。
“扫它们做什么?”周知叙震惊又抗拒地看向岑俞安,他难以相信这位浑身牌子货的大小姐是如此接地气一个人,“这些车很脏。”
岑俞安从背包里掏出酒精消毒液,对着其中两辆状况较好的共享单车来回喷:“出行呀,擦擦就好啦,我们要去万象广场。”
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选择这样的交通工具不是岑大小姐心血来潮。
“万象广场不远,打车不贵。”周知叙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杀了他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就是距离不远,骑单车才会比较方便。”岑俞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大学生公共管理案例分析大赛,这次出门是要去做调研的,估计万象广场周围那圈都得转,靠两条腿吃不消的。”
周知叙活这么大第一次想反悔的念头如此强烈。
望着周知叙变化莫测的神情,岑俞安自作聪明了一下,讨好着笑说:“我是说我吃不消,不是质疑你不行。”
“……”周知叙默了片刻,“你跟我走。”
岑俞安不明就里:“去哪?”
“拿车。”
走了大约几百米,岑俞安跟着周知叙拐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你家离学校这么近还住校啊?”岑俞安饶有兴致地左右张望,像个好奇宝宝,“这儿的房价很贵吧?”
“新买的房子,这学期才搬出来住。”周知叙微微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对你来说应该算便宜。”
谁料岑俞安的脑袋摇成拨浪鼓,神色非常认真地否认:“不,我是个穷鬼,我感觉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的房子,下辈子再努力一下吧。”
周知叙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地下车库里停着不少车,岑俞安惯性扫视一圈,目光当即就被一辆机车吸引了过去,那是一辆做工和质感都很棒的重型机车,银黑色车身,英伦复古风的车型,还带点美式的调儿,拉风得要命。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正当岑俞安想感慨不知是谁眼光那么好拥有这么帅气的车时,她就看到周知叙目标明确地朝那台车走了过去。
“那台机车是你的吗?”岑俞安眨眨眼睛,有些怀疑人生。
周知叙嗯了一声。
岑俞安盯着他的侧脸,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模糊闪过——居然也是个野的?
她眯着眼睛稍稍琢磨了一下,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玩味。
她觉得周知叙这人就像个胶带球,永远猜不到下一刀会是哪些颜色。
“你的车真酷!”岑俞安笑嘻嘻地比了个大拇指,感叹完了不禁担忧她的生命安全,乐还没享完,周知叙人也没追到手,她不想做车下魂的,“你……有机动车驾驶证的吧?”
周知叙无语两秒:“我没有知法犯法的爱好。”
“……”失敬了法学生。
岑俞安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