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碎铃>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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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话能听进些许,连母后开口都要好生斟酌才不至于违逆圣意。你身份尴尬,只怕。”

剩下的话铃鸢能想到。除了太子,没人敢为她这样的身份惹圣怒。可太子与她全然不相熟,断不会为了她的事浪费口舌。

“鸢儿,”永阳拍拍她的手背,“先不要着急,我找机会去向母后求情。事情并非。”

“大公主。”

身后有人走近。

两人循声望去,是准驸马沈云峥。他一身圆领窄袖浮锦长袍,温和如玉,正往这儿走来。铃鸢噤声,将身形隐进假山的影子下。

永阳回身,不着痕迹挡住铃鸢。

沈云峥温声问:“不是出来透气,怎还不进去?陛下正好问起你。”

“嗯,”永阳又拍了拍铃鸢的手臂,走到沈云峥身边,“这就随你进去。”

二人行至殿门,忽而顿步侧首望向假山。

“怎么了?”永阳紧声问。

沈云峥愣了愣,回神:“无事。”

*

铃鸢浑噩走着,直到脑袋撞到宫墙才知道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烧完了。她茫然四顾,忽而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敏妃的永安殿外。

铃鸢凝望着殿内,循着本能往里走,永安殿少人打理,四处透着颓废,铃鸢好似看见自己儿时在这里四处玩耍的情景。

她不舍转身,赫然见到院子中的貌美宫妃。她一身素衣,正在绣帕子。铃鸢痴痴叫出声:

“阿娘。”

敏妃闻言抬眼,甫一见到她,温柔的脸色顿时凉如寒霜:“你来做什么!”

憎恶的眼神冰冷刺骨,铃鸢停下脚,弯着眼角柔柔看她:“鸢儿想阿娘了,所以来看看。”

“本宫不需你惺惺作态,”敏妃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绣活,“赶紧滚出去。”

铃鸢身形微僵,跪下身朝敏妃行了礼:“阿娘要好好保重自己,鸢儿,鸢儿这就走了。”

她刚出宫门,便听到身后砰地一响,是大门轰然关闭的声音。

即使早知阿娘不会在意她,可直面这样的境地,彻骨的绝望是怎么也挡不住。

铃鸢跑到角落,蹲下身抱住自己。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恍惚中,她听到附近的长廊传来说话声。

“其实三公主也挺可怜的,听说突厥可汗喜欢将少女的皮剥下来,做人皮鼓。三公主那般美丽,咱们大夏再找不出第二人。哪怕不是真公主,也不至于受这种罪罚。”

“你懂什么,去和亲也算是抬举她了。至少还顶着公主的身份,死了也有封号。”

“嘘,你可不要胡说。”

“怕什么,这儿这么偏,谁会来?”

说话声渐渐走远,铃鸢望着眼前的走道。黑洞洞的尽头犹如藏了只看不见的巨兽,只等她走过去,便会将她用尖利的牙撕咬成碎片。

人皮鼓,父死子继,茹毛饮血......

连从前最疼她的阿娘,眼下也恨不能她立刻死了焚成灰烬。还有谁会在意她的去处呢?

铃鸢呆呆望着前方,扶着墙壁一点点站直,紧接毫无征兆地扭头,像找不着方向的鸟雀失措跑起来。她不知自己跑到哪儿,寻了个角落蜷缩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好似这样就能躲开所有恐惧,避开所有憎恶。

吱呀——

屋门悄无声息打开,一豆烛火霎时斩破黑暗,散出暖橘色的光线。

铃鸢惊疑不定,吓得屏气凝神,不敢再动。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风细缝,一行人鱼贯而入,训练有素铺开床褥。

他们腰间别一把鱼肠剑,似是太子亲卫。

“殿下,备好了。”

“嗯。”

这声音异常耳熟,铃鸢偏了偏视线,惊得双手捂住嘴巴。

居然是太子!

铃鸢一时懵然,这儿不过是处无人的偏殿,东宫离这儿也远得很,太子为何会来这儿休息?

“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殿下这儿,不如挑个人过来?”

铃鸢小心凑近,太子侧对着她坐在拔步床边。他抬手示意亲卫退下后,垂下眼睫,虚揉了揉额角。而后仰躺在床上,没了动静。

铃鸢咬了咬唇,嗅到丝丝酒味和更为浓烈的香气。

太子喝醉了?

铃鸢心下微讶,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要说为何怕太子,约莫是太子给她的印象太过高洁无瑕。

从前不知自己身份时,她敬仰父皇,也知父皇贪念长生,喜食丹药,是为不妥。几位皇兄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在男女之事上无所顾忌,连醉心长生的父皇都看不下去。令太子严加管束二人,以免辱了皇室脸面。

而太子李珩,好似如无欲无求的仙君。尘世于他,只是修行。除却天下百姓,没有任何事物能在他那双淡然的眼眸中留下痕迹。

普渡寺主持曾说太子有佛缘,若能参透尘缘,必成德道高僧,功在千秋。

这般不染俗世的人,让铃鸢自小心生敬畏,不敢亲近。

万万料不到,李珩也有贪杯醉饮的时候。

铃鸢蹲在屏风后,一时进退两难。不知过了多久,她腿已酸麻,渐渐支撑不住。于是小心翼翼揉了下大腿。

啪嗒。

腰间的玉坠在青玉砖上磕出声响。

铃鸢吓得后颈一震,身形僵硬。屋里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她绷紧身体,没听到任何动静,大着胆子探出头朝外瞄去。李珩仍睡在床上,无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她浅浅呼了口气,鼻尖的香气愈发浓烈,视线无意间划过男子的侧脸。

他双眉紧拢,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湿润的唇皮虚虚启开。视线往下,男子挺起的喉骨不住滑动,削瘦长指攥着锦被,时捏时放,似是极为痛苦。

铃鸢后知后觉面颊生热,自觉羞耻,赶紧别开眼睛。

走了两步,她眼角余光倏尔瞟向床上的李珩,心口猛地颤抖起来。太子哥哥一向洁身自好,房里不仅没有暖床的娘子,连贴身伺候的人也大多是亲卫或内侍。若是他能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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