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眺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若要这么走了,岂不是没人能找到她?随即,她否定这个想法。
别的不说,她一无路引,二无银钱,不等走出桐庐,就得被人抓到官府去。现在四处不安稳,单这张脸,也会给她招来连续不断的祸事。
两人在这儿呆了几日,李珩的身体渐渐比之前好了许多。夜里,铃鸢端着药碗送到李珩房中,道:“哥哥,今日的药有些苦,你忍忍就好了。”
她拿自己当小童来哄,李珩笑了下,眉眼舒展开。如此罕见的表情,不禁让铃鸢看呆了,她凑过来,恭维道:“哥哥笑得比神仙还要好看。”
李珩瞥她一眼,如没料错,这“小佞臣”马上便会来捉他的手,抱住他撒娇,求自己吻她。
等了半晌,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她只是娇俏笑眼盈盈望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李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将药喝下。
或许,还要等上一会儿。
直到铃鸢拿了空碗走人,那等过分的要求她一个字都没提。
李珩听着铃鸢和老妇人的说话声,下颌绷紧。
是了,现在不合适,她行事上有所顾忌,也是应当的。
半夜,李珩被隔壁嘤吟的啜泣声惊醒。他掀起被子,迅速推开铃鸢的房门。老妇人着急看他:“你家妹子半夜起了高热,哭得好生厉害!”
铃鸢全身发红,烫得异于常人。她眉头紧皱,满脸痛苦地抱着被子打滚,双手还揪着衣领,似乎要将身上的皮都剥下来。
这不是高热,而是毒发了。
李珩眸底闪过一丝晦色,很快隐去。他敛起神情,让老妇人帮忙去打了盆冷水,老妇人要帮铃鸢擦洗全身。
李珩止住她:“多谢,您去休息,小妹的事我亲自来。”
老妇人闻言点了点头,倏尔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李珩。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兄长口中说出来的。只是这兄长此刻仿佛换了个人,周身威压甚重,压得她不敢反驳一个字,只能退出屋,躲到老头儿房里。
“我就说,寻常人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会逃到咱们这儿来。”
老妇人进来后开始神神叨叨,老头儿追问,她将这事讲了,老头儿眼睛瞪大,惊奇道:“你是说,那兄妹二人是因违背人伦,被家族赶了出来?”
老妇人点头:“十有八九。”
老头儿一言难尽:“那咱们,是不是,尽快把人赶走为好?”
老妇人捶了他一拳:“你眼瞎了,那二人落到如此天地都不舍分开,已是万分可怜。你可管好你的嘴,不要泄露出去。”
老头儿唯诺答应,临了叹口气:“可惜这世间断不会容下二人这对苦命鸳鸯啊!”
*
火,全身仿佛被一团火焰紧紧包裹着。皮肤里的血液似沸腾起来,下一刻便能冲破肌肤,而骨头里蚂蚁还顺着缝隙一路啃咬,要将人的意志蚕食殆尽。
铃鸢受不住身上的痒和疼痛,失去意识般扯开衣领,开始抓挠脖颈。白皙的颈侧,立刻浮现出几道锋利的指甲印。
待要再抓,一只大大的手掌从旁斜出,钳住她的手腕。那掌心冰凉沁肤,是世上最好的汤药。
铃鸢迷糊掀眸,看到李珩。哥哥是来救她的么?这个念头划过眼前,铃鸢便不受控制地朝李珩贴过去。
隔着布料,滚烫的肌肤无法感知沁凉,她有些急躁,低声哭泣着,哀求李珩:“哥哥,你将衣裳褪下一些好不好?鸢儿好热,呜呜,鸢儿难受。”
弱骨无力的身体不断蹭着他的胸膛,李珩低头,同她前额相抵。他在脸上和手上都浇了水,能暂时缓解灼热:“只需忍一忍,很快便过去了。”
他拿起帕子给铃鸢擦脸和手。
铃鸢摇摇头避开这粗糙的帕子,她感觉自己的头发丝儿都快着火了,哪里能忍住。她启唇,含住李珩的唇吸吮,含糊求他:“哥哥,热,你脱下一件,让鸢儿贴一贴便好了。鸢儿不会冒犯你的。”
热糊涂的她,完全不觉自己这番话有多献媚,她见李珩不同意,手指开始摸向他的腰带。李珩想要阻止她,余光不经意瞄到她纤细的手指上。
上头划出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留着褐色的血痂。李珩手上一顿,让铃鸢钻了空子。她三两下拨开李珩的外裳,李珩被她推在床上,胸膛外露。微亮的夜露瞬时让毛孔冷得立起来。
须臾,一个滚烫的,柔软的脸颊覆上来,两人同时喟叹出声。
铃鸢感受到肌肤沁凉舒爽的快意,脸颊在坚硬的胸膛上蹭蹭,手牵着李珩的手掌贴到自己脸颊上,软软求他:“哥哥摸摸鸢儿,好不好?”
宽厚的手掌僵了僵,随即,粗砾的指腹触到娇嫩的脸颊上,一下下刮蹭她纤薄的眼皮,挺翘的笔尖,花儿般的唇瓣。
铃鸢阖上眼,脸颊将旁边的衣裳一点点蹭开。只有脸上降温显然不够,她不知何时压到了李珩身上,衣裳也散落开,纤弱的胳膊如藤蔓般缠住李珩。
李珩闭上眼,感受着藤蔓的柔软和急切。蓦地,他睁开眼,翻身将铃鸢压在身下,低下头,一点点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痕。
夜间的蛙叫不绝于耳,屋里的烛火悄然熄灭,隐约能听到女子无助的说腿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