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江逢昼他们。
柳鱼其实也觉得岑鹤所言不虚,毕竟城内早有流言,“少主,那我们呢?”
江逢昼垂眸盯着那具无法说话的尸体,鸦睫遮盖眼色,他注视得仔细耐心,风停,时间仿佛凝冻。
半晌,他蹲身,喊住仵作:“您说,她非外力压迫造成的溺毙?”
“是,不过相信大人已看过卷宗,虽同是溺亡,但她相比前四位死得...体面得多也温柔得多,包括眼耳的出血以及舌骨等处,她更像是在睡梦里温柔地死去。”
江逢昼缓慢摩挲着指骨,思考。
“所以岑大人的猜测不是不无道理,也许凶犯利用某种巫术使她神智昏迷,最后不慎落进水中。”
“前后说不通。”江逢昼道,“为何要对她例外,明明有更直接的方法,为何要舍近求远地自找麻烦。巫术昏迷?不对,你看这里。”
他指向女尸的口鼻。
不细心看发现不了,那里似乎沾着某种晶莹的粉末,仵作顿觉羞愧,连忙小心取出一点闻了闻。
干这行好歹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仵作称粉末名叫蛇缠藤,是一种目前城内难买的蒙汗药,不似普通蒙汗药低廉,它容易致死。
诚如仵作所言,江逢昼问遍了喻州城每一家药铺,皆无功而返,他们说明面上买不到,只有去鬼市碰碰运气,鬼市买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更加危险,只在月中深夜开市。
幸而这几日适逢月中,江逢昼带了柳鱼和钦序去,临出客栈前他不放心,又找了一次岁萦。那时,她没心肝地在睡觉,睡得浅,一叫就醒。
“今晚绝不可以走出客栈,有事找刑部的人。”他叮嘱,“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
女孩噢噢噢地吭哧三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心大地倒头继续睡。
他叹气:“我若是没能回来,你就......”哽了一哽,“罢了,反正你不会好好听。”
江逢昼走了,留下所有刑部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岁萦又被人吵醒。
她其实有些起床气,睡得浅还好,睡得深了再被烦醒就要炸毛,之前被幽禁在云岫阁时也有过。刚关进去的时候吧,没中毒精力还旺盛,经历种种事件后对江逢昼又爱又恨,但凡他叫醒她,她都借着起床气打他。
迷糊得很,以为还在云岫阁,岁萦背对来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皇帝当得不爽偏要来找揍吗?”
对方没接话,她转头一瞧,不是江逢昼是秋暄旖。
少妇惶恐地问什么皇帝?
“魇着了。”岁萦云淡风轻答,“秋姑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秋暄旖干笑两声,手抚摸孕肚,“夫人,江大人何处去了?”
起初,岁萦还在奇怪为什么门外的看守不通传一句就放她进来,“他?我不知道。”
话不假,虽说梦里似乎是被江逢昼捞起来絮絮叨叨念过几句话,但自己忘记了,左耳进右耳出地没听清。
好像叫她别出去。
他不说自己也不会走,大半夜的不睡觉谁有工夫满街闲逛。
可偏偏秋暄旖闲,尤其在听到江逢昼出门后,目光精明地扫视一圈房间,道月色空明,想让岁萦陪她去客栈附近散散心。
少妇赔着笑脸,岁萦却冷冰冰地勾唇。
从前待在岁府,多少攻于心计的姨娘她没见过,有的装傻,有的扮猪吃老虎,嫁进江府前,依着惯例母亲也曾教过她如何保身。
但如此蹩脚且直白的蠢人作秀她倒是第一回见。
江逢昼不懂女子孕态,无妨,她看得懂,岁萦走到窗边斟茶,说:“我不会出去的。”
她嫌累,懒得动,背对着秋暄旖歪靠在窗棂,“你接近我们恐怕是另有目的,毫无边界感地提出要和江逢昼同房而睡,多次深夜拜访探查此间,包括现在约我出去散心,前面的更像是踩点,后面的则是调虎离山,你应该还有同谋吧,在哪儿?不过没关系,客栈重重守卫,三法司的人俱在,只要我坚决不踏出房门一步,你也奈何不了我。”
“哦,对了,下回装怀孕也装像些,月份不对......”
岁萦扭身,却当即遭秋暄旖用布捂住她口鼻,她闻到一阵花香,顷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