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芝麻饼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在这个考验专注力的游戏中,他的注意力总是被旁边那对年轻人给吸引走,导致上一回合失利,所以这一回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爸,对不起……”小雀斑有些垂头丧气地跟在芝麻饼的身后。
如果不是他早上一时兴起要和粥粥比试,他也不会因为一时大意,输掉了他们俩好不容易才从东部那座城市进口来的极品面粉。
“你小子,回去再收拾你,”芝麻饼一巴掌拍在小雀斑的背上,“给我打起精神来!唯唯诺诺的像什么男子汉!”
“还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东西吧?一会儿你就做一套那个动作,一切都交给我,”芝麻饼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小雀斑的肩,嗓门大的惊人,“你别一紧张就给我都忘了!”
小雀斑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
他扯下眼罩,也走到了该站的位置上。个子不高的男孩蒙着眼睛,手持太刀,竟然真的让旁人品出了一点“忍者”的味道。
“3,2,1,START!”机械音一字一顿的播报。
这次篮子里装的水果明显变大了一点,不再是上一回合那样全是一手就能握住的大小。
陆弭又站在他的位置上比划了一遍,好让桃乐丝看的清楚。桃乐丝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量,身体微倾,看准时机,抬手一挥,带着十成十的力道。
一根香蕉稳准狠地直朝陆弭面门而来。
“砰!”棒球棍恰到时机的击中,一道极高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最后砸在了立起的木板上。
精准的可怕啊……陆弭手上动作没停,在心中暗暗感叹。
只要他一挥起棍子,水果就会出现在那里。何等精妙的控制!不得不说,这种感觉……
陆弭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被眼罩遮住的红眸散发出惊人的光亮,里面充斥着激动、亢奋与疯狂。
太久了,已经太久没有人能够跟上这种节奏了。沉寂的灵魂在这一刻苏醒。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间向四肢百骸蔓延,四周的声音都寂静了下来,浑身上下流动的血脉瞬间被点燃。
真的是太爽了!
他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棍影飞舞中,计分器上的数字噌噌地往上涨,转眼之间,已经领先了芝麻饼父子一大截了。
“喂!”桃乐丝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无边的黑暗中,听觉被成倍放大,陆弭听到了一种其他的声音。
“滋滋——”被点燃的引线溅出零散的火星。是投放的炸弹!
陆弭反应迅速,霍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球棍险些就擦到了球体的边缘,有惊无险。
然后他又一个侧身,快速调整回来自己的姿势,成功地接住了紧接其后的水果。
桃乐丝安安静静地站在篮子跟前,手上的力气一分不减,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她想,她应该已经看出来,陆弭用棒球棍舞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就是他喜欢玩的街机游戏吗?恰巧,她也玩过。
在曾经的有一段日子里,那时她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有看见过几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围在一起,在路边的台机上战斗的酣畅淋漓,力道大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整台机子掀飞过去。
台机被他们拍的啪啪作响,摇摇欲碎。
桃乐丝看见那种热火朝天的有些好奇,所以就驻足静静观看了几秒。边上的男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特地让开了一点,让她看清楚他们正在玩的游戏。
桃乐丝道了声谢,暗自记下那个游戏后她就离开了。那时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后来,她再次对街机游戏提起兴趣的时候。她已经宅在家里不出门很久了。
所以,她干脆直接在网上订了一台,直接在了家里安装了一台同样的台机。
看着陆弭的动作幅度,她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他们玩到的是同一款游戏。
“臭小子,你抖什么!”芝麻饼大叔的咆哮突然响彻赛场。
桃乐丝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西瓜的内瓤洒了一地,汁水溅的到处都是。他们的计分器上的分数却寥寥无几。
生命条上已经挂满了三把鲜红的叉。小雀斑的行动值是7点,折半再四舍五入后,只比陆弭少一条生命。他们的劣势原本并不明显。
小雀斑一手掌住自己明显有些力竭的另外一只手腕,他参与过的游戏比较少,以前参与过的游戏都是将行动点分配到四肢的类型,所以他完全感受不到体力的流逝。
但这一次游戏里,行动值全部被转换为了生命,体力不足的弊端立刻就暴露出来了。
在持续不断地挥刀,以及已经落败一局的强大的心理压力下,他的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是没给你吃饭吗?饿的手这么抖!”又是一声咆哮。
不能让老爸失望。小雀斑咬着牙,强撑着继续以之前的强度挥刀。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了短短的三秒以内。
随后,刺眼的白光再次袭来,周围的空气被炙热的气流灼烧。
一切都与上一回合的结局是那么相似,只不过,这一次的爆炸声是从桃乐丝她们的场上传来的。
【本回合获胜者:稻香二街包子铺、包子铺二当家。】
【比分1:1】
“……抱歉。”
“对不起……”
陆弭扯下眼罩,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道着歉。
“我其实有听到引线被点燃的声音,但是我没听见你的提示,所以我下意识地就挥棍了……”陆弭解释道,“我想着我会不会是幻听了。”
陆弭看上去十分懊恼,后知后觉醒悟:“哎呀,我不该挥的!就算让它落到地上也只是扣除一条生命而已……”
“不,是我的问题。那种情况下不应该走神的。”桃乐丝摇了摇头,银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她坦然道歉,“那枚炸弹不是你主动碰到的。”
陆弭带着眼罩没有看见,但是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