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处变不惊的庞宜墨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任谁一大清早被这么一副长发披肩的女鬼样盯着,都少不了受惊。
那怕这个女鬼长得极其不错。但是这不更好符合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艳鬼情未了。
这么一想,难免又想到昨儿的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歇下,早上又被这么一处吓。心头一股子邪火要发,但是最后...
看向妻子泛白的脸,还又那淡淡的唇色...
到底只得冷着脸,掀开被子下了沙发,不搭理人往洗手间去。
对女子发泄怒火,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个极其无能的表现。
人走了,蹲在地上的秦曼珺反应慢半拍的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双眼毫无焦距,依然木愣愣的。昨晚,开始她只是装睡,突然回到二十来年前,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庞宜墨这个男人。
这个人,这个人,明明是她的丈夫。
但是却在她一片混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像丢垃圾一样,抛下了她。
不顾她当时的歇斯底里,不顾他们还有个女儿,不顾那么点夫妻情谊.......
甚至没多久就迅速和另外一个女人组成新的家庭,生儿孕女,全家美满。
每逢想起这些,秦曼珺心头就有股子气,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扒皮抽筋。
凭什么她还一直沉湎于过去,他就能那么没心没肝的大步往前走。
也许,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不通,最不甘心的。
这么气恨着,竟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大概是睡前一口气磨着,一夜梦里全是那些前世零星琐碎的画面。
有昔日常玩在一起的姐妹团,早看不清的脸,说起她来,八婆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我早就说呢,她就那张脸勉强还能打咯。实则就是个十三点了,脑袋空空,自个嫁妆都守不住。活该最后庞少不要她了啦。”
有庞宜墨再婚时,香江各大报刊贬秦褒庞的那些头条。什么叫做庞少迷途知返,情定高知真名媛。什么叫做秦女似情女,小性终归不合适做大妇。
他们哪只眼睛看出来她不合适做大妇了。
还有她离了婚要争一口气时,孤注一掷,把珠宝,不多房产都急匆匆压了钱,要做投资,要做生意。
庞宜墨让冯西来劝她时,她坐在车里,好似那天还下着雨,她一颗心都是新认识的理财投行经理人给她画的饼,只觉的庞家,冯西不过是来阻挡她的,至于阻拦什么,她都顾不得上思考,也思考不出个理所然来。
只任性的吩咐马上司机开车,雨幕下溅的冯西一身雨水。
最后,所托非人,被卷入一场金融骗局。无财傍身不说,还成了香江三流风月报刊调侃嘲讽,胡编乱造的主角。
“前任庞太系被白脸小男友骗色骗财”成为香江民众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有会去了解真相。
为了赚钱,香江的报刊没有什么不敢揣测登报的,谣言多了,假的也仿佛成了真。
她秦曼珺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么被吓醒了过来,前世种种仿若一场噩梦。
有她这样一个妈,那能不带累到女儿媛媛。
想到那个长大后克制的让人心疼的媛媛。秦曼珺的心仿佛就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阵的疼。
她捂着被子无声的把眼角的眼泪胡乱的擦掉。转头看到沙发上的某人,可不就更来气了。
这才有了大清早这一幕。
这一世呀,这一世呀........
秦曼珺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处.......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闷吭声,紧接着半响后一道:“shit”
作为已经有过一个孩子的成年人,秦曼珺那会不懂,这男人大早上发什么气,难得唇角勾起道弧度。
活该。
绷着脸的庞宜墨,好似丝毫没看到房间里的妻子一样,袒露身体,一身腱子肉,大开大合的穿好衣服,纯白的衬衣,下搭条剪裁舒适的休闲西裤,眉眼深邃,转瞬很是人模狗样。
当然,后半句是秦曼珺心里嘀咕的。
收拾好的庞宜墨这才转头坐在地上的妻子,眉头轻皱,但是到底被有把责备的话说出来。
实在是,这两天,妻子脾气大着呢。
他不想,也不会插手秦家那些事,甚至也不好帮她拿主意。如此一来,莫名气弱两分,更不想大清早的和妻子吵架。
这么想着轻扯了下袖口,露出经典蓝色表盘来,看了眼时间。
丢下一句:“地上凉,坐沙发上。”
说完就出门下楼了。
喝了半杯水,庞宜墨想了想,往厨房走去,朝已经开始忙碌的王厨吩咐道:“开一盒鱼胶,让人炮制起来,下午给太太上一盅,她喜欢吃这些。”
“诶,好的,先生真疼太太。”
庞宜墨不置可否,不过吩咐一声的事情,只盼着人能快点心情好起来,别继续给他犯浑找茬子。那样,他才是真的觉得头疼了。
至于,秦家那些事,说大也不大,即便她真的要插手,最坏的结果不过损失笔钱,难道他庞宜墨的太太还会缺钱吗?
这么想着,庞宜墨出门沿着山道跑了几圈,等到回来又到后院花园,给一些花木浇好水,这才回了主楼。餐桌上已经摆放上好几样早餐。
女儿早昂首挺胸端坐好了,只桌下两只小脚格外活泼的晃个不停,头还时不时往二楼看去。
庞宜墨捏了捏女儿头上俏皮的小揪揪,反被小家伙瞪了眼。
这母女两呀。
庞宜墨笑着,和母亲打了个招呼,便上楼去唤人了。
“吃早饭了。”庞宜墨推开房门,就见人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地上,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眉头紧皱了皱,大步上前,把人拉了起来,低着嗓子道:“去洗漱,换身衣服。”
秦曼珺倒也没闹,反而很听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看的原先压着气的庞宜墨瞬间气都给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