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长鞭回到场地中央,“刷拉”脱下外衣随手一扬。
“姜城赤翎军将忘忧,在此立誓!”她一扬手,带着倒刺的青鞭狠狠落在背上,薄薄的内衬瞬间被撕裂,一横排的血珠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北荒山之仇,我必要敕都!血债血偿!”扬手又是一鞭,却忽然滞在半空。
忘忧抽了几下没抽出手,才回头看去:鞭子一端正被千鹤烬握着,不由得怒从心来,“放手!”
千鹤烬看着她,“二十天了,你一直坐在这里……赤翎军全军覆没,不光是你的仇,还有镜国……”
“镜国?!”忘忧喝断他接下来的话,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愤恨地抽回鞭子。
千鹤烬掌心一痛,几滴血滴落在青草之上。
他垂下手,隐在宽袖之中。
忘忧没搭理他,扬手又要对自己行刑,却听到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我来帮你。”
阎小狼又戴回了那银白面具,慢慢走上前来,“你回去吧,我陪她。”
千鹤烬看了看忘忧的背影,转身往外走去。
忘忧捏着鞭子,颤抖着双肩不敢回头。
一只手从她手中轻轻抽走青刺鞭,暖暖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你说的对,如果你心中一直有愧,我来帮你解了这愧。”
忘忧手中一空,缓缓闭上眼。
一道鞭落在背后,却不似第一鞭那样疼痛。
她紧紧咬着唇,忍受着背上阵阵袭来的伤痛。
但此刻,她的内心似乎才觉得有所轻松,连日来压抑的心,竟有些缓解。
“对……不………起……”
不光是对赤翎军,亦是对千鹤烬,对境国。
她恨,她更知道,最该恨的,是一意孤行,妄自菲薄的自己。
是夜,皇城摘星楼。
“别再耗费精力了,在这样下去,你就要消失了。”
千鹤烬身上流光源源不断涌向阎小狼,“你替她吸收了鞭刑的内伤,现在是伤上加伤,再不治,你也会死,你死了,我一样活不了。”
运功完毕,阎小狼睁开眼。
抬眼见千鹤烬脸色苍白,隐隐有虚弱之象,他眨了眨困乏的眼睛,“我不去救你,害得赤翎军全军覆没,她一定恨死我了。”
“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相比之下,她更恨敕都,恨自己……”
千鹤烬看着他,“我之前忘了问你,回来的时候脸上怎么伤得这么重?”
“大火,面具发烫。”
“烫你不摘?”
“摘了,又按回去了。”
“为何?”
阎小狼站起身,打开高楼窗户,“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
今夜无风,圆月高悬于顶。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我要起兵敕都,你去安排,可以的话最好能得到狼族的支持,我担心那场大火……烧不尽那颗东西,会被敕都的人得到。”
“北荒山已经派兵严加防范了,”千鹤烬有些疲累,端起新茶抿了一口,强打着精神,“待新的军甲制造完毕,就去清理山中毒尸。”
“新一批的鲲鹏,即将制造完成,只是第一代在那次战役中的全数坠毁了,如今做得也不过一百多架,托阿月的福,可以投入战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