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应该多谢过郭夫人,这些日子劳烦您照顾我这小老儿了。”
这几日,萧姝玥一直等着李侍郎能够把自己说的信息传达给邵君攸,可根据这几日的观察,那些人还是整日出去查看,随后一起归来。
尤其是那徐长史,每次好端端地出现在梁刺史的身侧时,萧姝玥都觉得异常碍眼。
没办法,在第二日的时候,萧姝玥特意等在邵君攸门口,却没料到尚付首先看到自己。
“夫人,主子今日早早地出去了,有什么事等主子回来再说也不迟。”
尚付说着,内心里却在想:主子啊主子,你怎么就不能看看你身边的这位美娇娘。
“可魏尚书他们不都是在府中吗,怎么郎君今日还出去了?”
尚付一听太子妃把魏尚书的行踪都打听好了,所以今日必是特地来找主子,连忙回说:“是这样,城门口粥棚今晨才搭建
好,主子为了维持秩序,所以便早早地去粥棚那了。”
尚付见萧姝玥没有说话,又继续问道:“夫人可要去粥棚?”
“好啊。”
说着,萧姝玥的内心里却在想:我倒要看看平日锦衣玉食的北邺太子该如何应对难民的冲击。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萧姝玥一个棒槌。
远处的粥棚非但没有混乱,反而井然有序,每个人都拿着手中的瓷碗翘首以盼队前冒着热气的米粥。
再看其中排着队的那些熟人,萧姝玥把这些都归功于他们的身上。
而自己想看笑话的邵君攸此时正在为一位难民盛粥,见难民手中牵着一位女童时,又从身后多拿了一只碗盛满米粥,让二人到一边吃完才离开。
在之后,凡是手里抱着婴儿和牵着孩童的,邵君攸都会如此,除了一些投机取巧,企图多拿一份的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萧姝玥怎么也不会把远处的邵君攸与平日里紧绷着一张脸的北邺太子联系到一起。
“殿下真的很喜欢孩子。”尚付突然出现在一旁,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尚付见萧姝玥没有反应,心中又在苦恼:得,又是个带不动的。
就在此时,前方发生一阵骚乱,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喊:“吃粥死人了!”
声音一出,排在队伍中的百姓霎时纷纷后退,四散开来,脸上满是惊慌。
一开始叫喊死人的郎君立即愤恨地扔下手中的碗,从地上站起身,指着邵君攸的方向骂道:“我就知道,那些官府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心,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设立粥棚,为何他一出现,这粥棚这么迅速的建好,原来你不是来救我们,而是来害我们的!”
李大听到后,顿时气的从人群中走出,反驳道:“完全是胡搅蛮缠,这一上午那么多的百姓都是从这粥棚领取吃食,为何只他一人有事,我再问大家,领了吃食的人,如今可有不适?”
李大话一出,原本分散开来的百姓立即询问身边已领取之人,结果都是和李大说的那样,完全没有不适的症状。
那人见情况不好,刚要出声反驳,人群之外冒出一个声音。
“敢问这位郎君,姓甚名谁,何处人氏,家中何处?又是何时来这粥棚领取的?可有凭证?”
李大在看到是三娘子后,便又退回到人群中,仿佛刚刚的一番反驳不存在似的。
邵君攸一抬头恰好看见梁府的马车,又见萧姝玥与尚付站在马车边,本想上前,可目前这番情况,只好对萧姝玥点点头以示自己看到她了。
在听到萧姝玥的三连问后更是默认尚付将人带到这边,以免发生意外。
“夫人,殿下让我们过去,走吧。”
萧姝玥一时有点后悔今早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去。
而邵君攸在看到尚付领着萧姝玥前来时,立马想到肯定是尚付故意说错了旨意。
而那被追问的人在看到后,心中原本的不安立即消失,继续叫嚷着:“你这人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凭什么回答你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萧姝玥站在邵君攸的身边,看着那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摇摇头浅笑,似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随之,神情一变,站在身后的尚付,只觉得此时的太子妃像极了外人口中传言的太子殿下。
“一,问你籍贯,是为了确认是否为崇州人氏,若是,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后续的生活保障,若不是,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今这幅景象你来这的目的。”
“二,问你何时来领取的,是为了确认这段时间内其他百姓的状况,若只有你身边一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栽赃陷害,另有所图,若不是,那我们这边自是要找提供这批粮食的商贩。”
“三,问你可有凭证,那是因为从这边领取吃食的人,都有登记造册,以及每批对应的手腕上的一条丝绳。”
隔着木桶里上升的热气,邵君攸的耳中还回想着萧姝玥刚才说的一番话,也是此时才注意到萧姝玥今日倒是梳了个双髻,着石绿色对襟直领齐胸襦裙,肩背上披搭一条帛巾,披帛一头系在裙子系带上,另一头绕过肩背自然垂落,随着主人的步伐而飘舞飞扬。
她怎么会知道……
邵君攸心心中的疑问还未展开,只听见那人开始辩解:“什么丝绳,当时人那么多,谁还记得这些!”
可那人没想到的是,若是没有红绳,便不可能领到这边的吃食,而那倒地不起的男子更不是因为吃了这边的东西而突发不适。
其中看懂了缘由的百姓立即出声反驳:“我说你这人,做事也不打听打听情况,大家伙,举起你们手中的丝绳给那人看看。”
话一落,凡是在这领取过东西的人都举起各自系着丝绳的手腕,并将那人团团围住。
“拿下!”
萧姝玥话音一落,尚付下意识地上前就要行动,心中顿觉不对,怎么这说话的语气和殿下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