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的位置站着一名神色焦灼的女子,她着侍女打扮,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丫鬟。
她时不时地往宫内的位置张望着,来回踱步。
临近了黄昏,她才看见了陆倾泽的身影,忙跑了过去,提着裙摆就跪在了他的脚边:“大人,奴婢秋词,是曲阳候府的丫鬟,求您去看看我们家郡主吧,自从侯爷去世后,郡主便不吃不喝,这么些日子身子都快垮了!!”
陆倾泽微微蹙眉,不解道:“夫人呢?她不开导开导你们郡主吗?”
“夫人这些日子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根本没有心思管郡主……”
秋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奴婢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才来寻大人,郡主自小便最听您的话的,您去劝劝她,她一定会听的!”
陆倾泽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自回京这段时日,他还一直没去看过柳泠泠呢。
“也罢,走吧,本王去看看她。”
*
曲阳候府。
“想什么呢?”
一道声音从外边儿传进了书房。
正低头看着桌案上字画的柳泠泠浑身一震,抬头不可置信地往书房门口看去。
“千俞阿兄……”柳泠泠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道。
陆倾泽笑了笑,抬脚走到她面前坐下:“抱歉,一直没抽出空来看你。”
柳泠泠小嘴一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千俞阿兄,我爹他……”
“嗯,我知道。”
“凶手这么久了都还没着落……”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柳泠泠气道。
陆倾泽笑了笑:“我知道是谁害了曲阳侯。”
柳泠泠微微一愣:“是谁?我去弄死他!”
“就凭你?”陆倾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先吃东西,不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你还想为曲阳侯报仇?”
“哦……”
看着柳泠泠用完膳,陆倾泽才站起身道:“去陪陪你母亲吧,我便先走了。”
“好。”柳泠泠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你很忙吗?忙着确定婚期?”
陆倾泽脚步一顿:“是啊,在那之前,我得查清太原郡的事情,我有预感,我已经离真相很近很近了。”
*
阴暗潮湿的天牢中,角落时不时会有些老鼠钻来钻去。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哒哒的水声在牢中回响着。
吱嘎一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里听得格外的清晰。
一名身着龙袍的男子在守卫的带领下停在了一处牢房前。
牢门内靠墙处的稻草堆上躺着一个男子,他瞧见来人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的打算。
待守卫离开,盛王才出声道:“为何要这么做?”
“怎么做?”季琰反问。
盛王深吸了一口气:“结党营私是你做的,宋家的事儿是你做的,虞妺是你杀的,曲阳侯也是你杀的……”
看着不远处脸上毫无波澜的季琰,盛王只觉痛心:“这么些年,朕一直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对你追根究底,你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人命?!”
说到最后,盛王直接气得吼了出来。
季琰皱了皱眉头,这才坐起身子抬眼看着盛王:“父皇,这些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
盛王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儿臣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想的永远都是皇兄,就因为他是您的嫡长子,而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季琰忍不住吼道。
话音落下,昏暗的牢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盛王颇为震惊地看着季琰那扭曲的神情,心都凉了半截。
好一会儿,他才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盛王自嘲般的笑了笑:“朕还想着什么兄友弟恭,你们手足情深,原来都是假的。”
“父皇,儿臣就特别想不通。”季琰喃喃道,“明明您也是庶子,您为何就偏偏瞧不上我?!”
“你……”盛王指着季琰的手抖了抖,一挥袖子,骂道,“逆子!”
“你便在这牢中好好思过反省吧!”
*
没几日下了一场雨,整个京都城都没那么热了。
宋夷光已然在揽华宫住下,这些时日尽被陈秋禾拉着熟悉宫中了,都没什么时间能够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看账本。
最近盈秀阁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季芫和季娴这二位公主也时不时来找她玩儿,这宫里的日子倒是充实,并不无聊。
只是会常常想起陆倾泽罢了。
也不知他现下在忙什么,可有好好用膳……
“宋夷光,你想什么呢?”季芫抬起手在宋夷光的眼前挥了挥,问道。
宋夷光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
季芫轻笑一声:“怎么样?这是本公主精挑细选跳出来的戏子,你若喜欢便赠予你。”
闻言,宋夷光愣了一下,还未等她开口,季娴便先出声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戏当命?”
“再说了……”季娴话锋一转,笑道,“咱们昭阳郡主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了,你若是往她宫里塞伶人,当心陆倾泽来追杀你。”
“哼,他可不敢真欺负本公主!”季芫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
“是是是,小时候是谁被他拿着菜刀追了半个时辰,然后跑去父皇那儿告状的?”
“哎呀!你可不许再提那事儿了,想想本公主就生气!”
这时,姜梓宴带着两名侍女大步走进了院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皇嫂!”
“嫂嫂!”
看见来人,宋夷光眨了眨眼睛,连忙起身:“储妃。”
“莫要多礼,这般见外做甚?”姜梓宴笑了笑,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唱戏的伶人,“五妹自己看戏还不够,还得拉着昭昭和你三姐姐一起?”
“嘿嘿。”季芫讪讪一笑,知晓自己若是再留下来定会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