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见她行动迟缓,崔鸣峥便起身与她同坐,一手帮她布菜,一手在她腰侧摩//挲,不知道又再动什么坏心思。
“我们结婚,judy。”
朱黎讨厌黄鳝,但每隔一周餐桌上总会出现这道菜,这也是一种驯服手段。
她正吃得艰难,猛然听见身侧的男人开口,嚼得软烂的食物囫囵一下滑进食道,呛的她双眼发红。
“什么?”
“结婚,和我。”崔鸣峥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
“judy,得到你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能让法律承认你属于我的方式只有这么一种,我想我可以逐渐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渴望一段婚姻了,也许以夫妻相称并不俗气。”
甚至有些浪漫——这句话崔鸣峥没有说出口。
法律?朱黎在心中发笑,原来在这个男人眼中还有法律可言?
“我饱了。”朱黎避重就轻,碗筷一推想要躲回卧室,却被崔鸣峥一把拉住。
她居高临下与他回望,崔鸣峥仰起的眼眸很亮,朱黎甚至能在其中窥见自己的轮廓,那是一种被癫狂与痴迷描摹出的渺小身影,幽深却也清晰。
他一错不错地盯了许久,朱黎这才明白,原来那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如果这样能获得自由,我考虑考虑。”
“你现在同意,下午就可以用手机。”
听到手机,朱黎的脚步一顿,没有应下,也没有再反驳。
这便是妥协了。
崔鸣峥自顾自地咂巴了一下嘴,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手艺格外不错。
不久,崔鸣峥结束了他的“公干”,回到公司正常坐班。
代替他看顾工作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同样的沉默寡言,原则性极强,好在朱黎可以出门,也可以自由的使用电子产品。
但是出门,必须有保镖在侧,而手机,朱黎知道崔鸣峥也动了手脚,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所以在李隆安找上她的时候,朱黎觉得他一定是脑子也跟着坏掉了。
“我还以为你携着尾款潜逃了呢。”
李隆安尾音拖得极长,话中带刺。
他像只丧家犬一样在江边的废旧仓库里躲了一个多月,期间怎样也联系不上朱黎,积怨颇深。心里愈发唾弃女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钓到金龟婿就只知道享福了。
朱黎死死攥着手机,却不敢回答一个字,她坚信崔鸣峥一定会监听,只匆匆说了句“你打错电话了”便赶忙挂断。
而接到朱黎的回电,是在两个小时之后。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刻意压低的声线,语速极快:“梁姨呢?”
李隆安不服气她一开口就提别人,说起话来扭扭捏捏:“你走的第二个星期我给完她钱,就被她亲儿子给接走了。”
那就好,朱黎安心地叹了口气,不忘将帽檐拉低了些。她的时间不多,好不容易找了个头疼的借口将那位年轻的保镖姑娘支了出去,朱黎却不敢使用崔家的任何通讯设备,只得跑来保安亭借电话。
“你给我个银行卡卡号,最快下周或是下下周我把剩下的钱汇给你。”
“哇,你真没良心,”见她语气急促,李隆安误以为对方是在着急与自己撇清关系,愈发不满,“怎么说我也是当了你半天未婚夫的人,咱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交换了戒指,你什么态度!”
一听他这样拿腔拿调,朱黎便头皮发麻,也忍不住抬杠:“那些都是群众演员。”
“那我走心演了啊,你不能......”
“闭嘴!卡号!”朱黎冷冷打断,毫无耐心可言。她废了那么多心血与时间,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嫁给崔鸣峥在即,她没时间与蠢货废话。
李隆安还想胡侃,也深谙得了便宜卖乖的忌讳,快速报完卡号后一时无言,李隆安对着传声筒吸了吸鼻子,随后干巴巴来了句:“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他很爱你吧。”
爱?
朱黎即便是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也能猜测此刻脸上轻蔑的笑意应当是与崔鸣峥无异的。
在朱黎心里,谈爱远比婚姻庸俗,后者高嫁甚至能得利,而前者是什么,一句举足轻重的承诺?又或是一份廉价粗糙的礼物?朱黎在知事时便不再需要这些了。
她本以为崔鸣峥将自己关起来是出于爱,这还让她头疼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天偷听完他与彭仲彦的谈话,朱黎才松了一口气。
狗屁的爱。
男人理所应当认为一个曾经附庸过自己的女人便会永远属于自己。崔鸣峥是真小人,彭仲彦则是伪君子,明明有其他更好的解救方法,却偏偏提出以婚姻这种一劳永逸的形式禁锢对方。更可悲的是,在整场对话中,身为女主角的朱黎被完全忽略,这样的谋算会是爱?
朱黎也不爱崔鸣峥,但她爱惨了崔鸣峥的钱!
“不关你的事。”思绪回笼,朱黎想要挂断电话,留给李隆安的最后一句话是:“钱到账后,你立即离开京南,能离开中国在好不过了。”
“你......”
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朱黎这是想把事做绝。
一听到这话,李隆安立即像触电似的从旧床垫上弹起,张开嘴巴就要骂人。
许是起得猛了些,李隆安以为是大脑供血不足从而产生了虚影,当初在婚宴上匆匆一面后劫走自己“新娘”的男人此刻竟端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正悄无声息地盯着他。
偌大的仓库密不透风,更像是一个铁皮的集装箱,只有四面的高墙上开了几扇小窗,漏出丝丝光亮来,崔鸣峥不知何时出现,藏在其中,像是上演了一场缓慢的默剧,在目睹全程后张口无声道:答应她。
今天崔鸣峥回来的格外晚,朱黎没有上床,只窝在沙发的一角休憩,落地灯的暖光将她浑身都着色上均匀的暖黄,恬静又乖巧。
崔鸣峥的吻擦过鼻尖时,惊醒了浅眠的朱黎,她惺忪的睡眼里满是懵懂:“你回来了......”
“恩。”
崔鸣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