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丽珍院。城东。多妖艳贱货,房中术技能满点,丰乳肥臀太费腰。特色:越有钱越是大爷。
绿艺馆……
……
皇室拨来的两名侍女,看她信笔涂鸦,即成天书,对望一眼,登时满脸崇拜。
琉璃在“城南清莲阁”几个字上画了个重点号,折好这篇简笔字攻略收入怀中。
然后在两双星星眼的殷切注视下酣然入睡。
*
数道高墙之外的永乐宫,西首一间偏殿里。
躺在榻上的怀羽蓦然睁开了眼睛,无声起身。他踱到桌前,也不点烛火,伸手摸了摸还未冷的茶壶,执起倒了两杯茶。
他用指背将其中一杯缓缓推向对面。在一片阒寂中,静静地注视着杯中荡来荡去的茶汤。
许是刚躺过的原因,他的发髻微微有些歪,将他周身自有的一股邪气衬得更重了些。
不多时,一道影子自窗边探了进来,贴着地面“游”至怀羽身侧。随后站了起来,先是像一道黑色的剪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黑衣大汉。
大汉身材魁梧,面带微须,右脸颊上有三道平行的长疤,贯通右眼,令他的眼皮扭曲着,显得很是狰狞。
他躬身行礼,道:“少君。”
怀羽向对面抬了抬下巴,说道:“海叔请坐。”
大汉名为听海,是怀羽祖父的属下,跟着他父亲在鬼界司职。他抱拳道:“属下不敢。深夜打扰少君,实在是因为……因为……”
怀羽道:“前后大概我已经知道了。他逃去了何处?”
“回少君。叛徒听雨肉身已毁,将一缕残魂分作三处。一处在西城寻常百姓家,一处在城南一家妓院里,一处……来了皇宫。属下已派人在找。最快明日便能找到。”
“望舒在这里,你速将皇宫里的人撤出去。宫里的一道残魂,我会找它出来。其余两道,明日晚间带来与我。”
听海沉吟了一下,说道:“少君,那叛徒将魂魄寄入凡人体内,要提出来恐怕……恐怕有些难办……”
怀羽侧过头,一双寒星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如何处置?”
“属下斗胆,请求就地正法。”听海说完后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怀羽不语。他的目光冷静得似月光清晖。听海却仿佛被烈日炙烤一般,汗水涔涔的滴了下来。
他将头垂得越来越低,终至“砰”的一声磕在地上,沉声叫了句:“少君。”
听雨的修为比他要高,要毫发无损的将魂魄拘出来,非得折损自己几名属下不可。徒增变数。
何况他一直觉得叛徒就该神魂俱灭,搭上两条凡人的性命更是不值一提。
但若是少君执意坚持,他也只有从命,冒险拘魂。
面前这个少年接下来的决定,关乎他身边那几个兄弟的命。
怀羽收回目光道:“不行。若是无法拘魂,便将被附身的人带来。”
“谢少君!属下告退。”听海松了口气。
虽然提议是被驳斥了,但少君也算退了一步。
他以前并不直接同这位打交道,有些吃不准他的脾气。
不敢再多说,又沉成地上的一片影子,从窗缝中撤了出去。
怀羽依然默默地坐着,良久之后,似乎是觉得太过冷清,他抬手“嗤”的一声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
晃动的烛火映亮了那张英俊到难言的面孔,却映不亮他身后,仿似无边无际的黑暗。
“咔拉”一声轻响,青瓷茶杯在他手中裂开,成为一小摊碎片,茶汤顺着桌沿嘀嗒嗒流在了地上。
*
第二日辰时,琉璃又带着成诚晃出宫去。
变了样貌之后,她道:“结个阵,咱们去城南三春里的清莲馆。”
成诚一怔。“人界又没有缩地成尺。我、我不会结瞬移阵。”
“那御空飞行之类的呢?”
成诚见琉璃狐疑地看他,忙道:“殿下,术业有专攻嘛。我只有打架比较厉害。”
琉璃摇头。成诚立时紧张道:“怎么了殿下?”
“你这个变身法也是很厉害的。”
成诚的得意神色一闪即过,又被紧张取代。说道:“殿下莫要对人说起。我去雇一辆马车,咱们坐车。”
琉璃摇着折扇,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多时,连马车带车夫准备妥当,二人一路颠簸着往城南而去。
清莲阁并不坐落在市井繁华处,而是在城南独门独院,小桥流水,茂林修竹,几乎没有红粉气息。修得像个小园林。
琉璃下车揉了揉酸痛的腰:仙侠世界,神仙下凡竟然坐了俩小时马车。太草了。
时值正午,琉璃的神仙肚皮正在咕咕乱叫,但阁里的工作人员们大多春睡未醒。
展现钞能力后,龟奴撒腿进去传信,一个带着倦容的妇人迎至园中,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话语之间并不甚恭敬。
“这位爷。我们这还没开始接客呢。不是老身多嘴,您这多少是急了点。”
琉璃正坐在石墩上看景。闻言一撩外袍,露出揣满金银,鼓鼓囊囊的腰间。
老鸨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那副不阴不阳的语气。“爷,敢来我们这的人,不是巨富就是显贵。黄白的玩意老身可是见得多了。何况那银子在您腰上就始终是您的,和我们可不相干。”
琉璃道:“妈妈的意思是花在阁里,才与你们相干?”
老鸨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瞧这位爷的样子面生的很,不像是个中之人。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清莲阁,还不太懂得规矩吧。”
琉璃心想:这老太太在歧视新手。
谦虚是美德,但跟她还是别讲这个,该吹就吹吧。
“那倒没错。小爷第一次到皇城来,准备见识见识皇城里的红楼四甲,没想到也不怎么样么。”
鸨母撇嘴冷笑道:“普天下胜得过我家的馆楼就没几家。”
“此言差矣。”琉璃“唰”地一声展扇而